“前两日城门刚开不久,我与莫长妙进到惠城寻你,没想到来到这儿不出一天,宣城的兵就打了进来,京城虽说已是一片荒凉,但再怎么说也不像惠城这般凶险。”
“长妙也在?”
柳昭盈在听到"莫长妙"三个字时,眼睛倏地亮了起来,身子前倾靠的离沈清更近了些,不放过任何一个字,宋衔峥感到身前一空,手忙脚乱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
“我们分开走了,所以现在我要去找她了。”“她怎么样?”
“昭盈……”
伤口开裂,宋衔峥疼得脸色煞白,忍不住唤了她一声。沈清见状,犹豫片刻,决定长话短说。
“如果她知道你还活着,那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难得从沈清嘴里听到如此温暖的话语,柳昭盈心下了然,一勒缰绳准备离开,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朝沈清说道:“麻烦帮我打听下楚怀他们一家,若是遇上了,请帮我照顾好他们。”沈清点了点头,挥手和她告别,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神色黯然,嘴唇翕动,好像说了些什么,只是柳昭盈听不到了。担忧、惊喜、茫然,几种不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柳昭盈脑子完全乱了,就连见到沈清时的欣喜也被周身的氛围压得高兴不起来,身后的人越来越沉,就连自己后腰处也能感觉到有血渗了过来。
“宋衔峥。”
那人在身后虚虚地应了一声,路途颠簸,他定然不好受。“你跟我说说话。”
宋衔峥抬起沉重的脑袋,一片混沌,下巴搭在她的颈窝处,气若游丝。“我感觉一一”
柳昭盈仔细听着,端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秀颀,纵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啸,感觉到腰间的双臂环得更紧了。
“我都没怎么见过你骑马,真想下来看看。”宋衔峥疼得厉害,低下头,脑门抵在柳昭盈肩膀上,喉咙上下滚了两下,深吸一口气,伤口炸开一片疼,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想要调用内力让伤口愈合,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最后自暴自弃般在伤口上按了一把,青筋暴起,他再次尝试凝神屏息。千龙吟就像是沉睡了一般,无法唤醒。
“别乱动。”
柳昭盈感受到身后的人不安分,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昭盈一一”
柳昭盈挑了挑眉,侧头去听,这人平时就爱叫自己,受了伤更爱叫她的名字。
难不成这样能缓解疼痛?
“我好像,使不上内力了……”
“什么?”
柳昭盈心里暗道不好,稳住宋衔峥,双腿狠狠夹了一下马腹,一阵嘶鸣过后,响亮的马蹄声骤然响起,重重地踏入了京城。烟雾弥漫的废墟中,惨白的月光映射出一片荒芜,笼罩在这之上的尘埃仿佛是冤魂的薄纱。
马蹄踏过梅宁街,静谧的街上传来微弱的风声,仿佛是曾经的回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你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就要到宋宅了。”“不去那里。”
气声掺杂着痛苦传进柳昭盈的耳朵。
“那去哪儿?”
“回万玄。”
“你疯了?”
柳昭盈猛地一拉缰绳,错愕地扭头看他。
“我的伤,需要疗养,宋宅什么都没有,我们在…京城抛头露面,才是最危险的。”
宋衔峥断断续续说着,每说出几个字就要深吸一口气,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滚落,砸在马儿的鬃毛上。
“我嘱咐过郑浮之,让他看好那条小道。”“那个地洞?”
柳昭盈阖了阖眼,不好的记忆卷土重来,不知怎的,左肩突然疼了起来,她思虑片刻,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这太危险了。”
“昭盈,你就信我一次。”
宋衔峥双手合十,虚弱地摇了摇双手求她,疼得直咬唇。“好吧。”
柳昭盈绝望地合上眼,她这人本就吃软不吃硬,宋衔峥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