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咳咳。
最初的惊诧过后,李世民带着李承乾坐下,慢条斯理地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毛笔,落笔龙飞凤舞。
“文思奇诡,惜文字粗陋如幼童之作。”
“不对。”
李世民划去后半句话,用笔尾一敲李承乾的额头。“怎么,是听进去了我上回给你的建议?如今这几句…遣词用句看上去好上太多了。”
李承乾哭丧着脸,捂住额头,从指缝间悄悄看向男人。李世民似笑非笑,没着急就长安笑笑生一事“质问",反而是摸摸李承乾的小发髻。
“我见你身体不好,便是教习宫女都未曾安排。不曾想你小子私底下知晓得一清二楚,倒看不出端方稳重的太子却于床帷之事熟练非常。”“没有。”
李承乾声若蚊呐,涨红顺着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他虽然穿越回了古代成为可以安心享乐的太子,可他实实在在做过现代人。骨子里的坚持让他根本做不到左拥右抱,遑论要跟一些年岁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宫女相处?
李世民不过是半开玩笑,这个儿子也只与苏文茵亲近些,而就算是册立太子妃也至少要等到小姑娘及笄。
他当下只一心顾虑李承乾的身体,不过却是忽略了这个年岁的小郎君对于那方面的好奇。
说起来他私库里有确实藏有一些画面精美细节栩栩如生的图册,是不是应该送些给承乾?
李承乾感受着他爹越来越莫名的视线:…
他爹又脑补了什么?
李承乾捂脸,扭扭捏捏蹭到李世民身旁,拉住他的小指。“阿耳印耶……
“打住,你殿中还有其他下册故事的手稿吗?”这是什么究极尴尬的场景!
李承乾哼哼唧唧,一步一磨蹭将所有写完故事的稿纸抚平,垂着脑袋等着亲爹的"审判”。
不过一刻钟,李世民精准地翻到了一个李承乾最为得意的故事。“范都督抬米价起风波,算盈亏商贾叹不如。”听着轻声低念的标题,李承乾蹙眉,这个故事…他最终没有打算发表出去,只是写了做个参考。
但是这个参考了范仲淹的故事他最喜欢,毋庸置疑。“宾王,来瞧瞧,这个赈灾的法子,啧,实在有意思至极!”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马周一本正经地凑近父子俩,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小殿下。
没办法,谁让他一看到小殿下的脸,脑子冒出来的全是方才乱七八糟的淫/词/艳/语。
本以为李世民此刻的惊喜不过是炫耀自己孩子的得瑟。毕竟小殿下年岁太小经验太浅,就算有什么赈灾的法子,在久经政事的人眼中必定是粗浅的。可谁曾想不过扫过几行,马周的双眸越瞪越大,他的表情开始严肃,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心中震撼不已。
如此精妙绝伦的办法,如此看似不合理可处处峰回路转的政策,写出这个故事的人简直是浸/淫官场多年的存在,拿捏人心懂得借力,以最小的代价获取赈灾最大的成效,看得他恨不能与之论道!“陛下,此等方法能在当年取得效果不谈,若是震慑得当,生生便能叫那些大灾之下只顾发财的没良心的商贾记上一辈子,至少十年!”马周看向李承乾的目光充满惊诧,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的手笔,可若这个孩子是李世民的孩子,倒也不是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了。都言太子早慧,小小年纪便入朝听政,果真如此。马周顿了顿,笃定道:“至少十年之内,再无商贾敢胡乱行事。”李世民抚掌:“今岁少雨,蜀地已有旱灾之像,皇后舅舅高士廉正于三月前赴任。”
“蜀地向来为我大唐产粮之地,若有大灾必会影响关中。”“寻常手段度过天灾并不是件难事,无非便是治标不治本,下一回再遇上了同样要耗时耗力监督吏治。”
李承乾怎么也没想到李世民的思维转换会如此之快,明明前一秒还在调笑他的杂谈故事,下一秒直接就着他的话本议政。没有一个帝王对太子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