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又是孔子后人的孔颖达,早便成为了众多学子儒生的领头羊。先前不论是反对格物新解还是支持格物新解的都是打得不可开交,此一时东风压倒西风,彼一时西风压倒东风。
可自从孔颖达隐隐约约偏向他后,世间治学已经开始讲究起格物致知了,纵使还有顽强反对的声音,但格物的包罗万象却叫更多人自发自去维护。这样的成效已然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而他的新编三字经还在不断增添新的理论,更是能潜移默化改变学子的固有思维。这些人中或许便有日后他大开科学院的潜在支持者。不论做什么事第一步要做的都是造势。
恰如那日他向李世民所做下的承诺。
如星星之火,可燎原天下。
想到李世民,李承乾又忍不住心中的担忧,一步踏上马车催促顾十二。大大大
李渊寝殿。
几个中低层将领被绑缚双手丢到李渊面前,而他们的旁处是两三个心如死灰的宫女内侍。
李渊身后的裴寂面色早已发白,浑身颤栗不止,他不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李世民的会这般直接了当。
他们本还打算靠着天象做一番文章,可果然如此,果然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明明白白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天象反而成为了李世民“倒打一耙"的工具。李渊摇头,上手抚抚裴寂的后背:“都是第二次了,裴卿怎么还会害怕?”裴寂嘴唇颤颤,没有说话。
李世民袖袍一甩便安安稳稳端坐在李渊对面,他的眸底平静无波。这个男人他曾孺慕过,也曾恨过。
他亲手教会了他如何搭弓射箭,却也亲手带他认识了权力的残酷。强烈的情感早已随着他亲手发动政变的那日消失不见,如今他看李渊剩下的只有无悲无喜。
“阿耶,您累了。”
李渊垂眸,整个人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心气,疲态尽显。“阿耶老了,比不得二郎。”
李世民莫名扯了扯唇角,眉眼之中居然带上了笑意。二郎,这个李渊在武德后期就再也不曾喊过的称呼却再度被他挂在口中。杀子之仇,夺权之恨,如今明明白白横亘在二人之间,李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李世民起身,不愿再看这个儿时他曾依恋过的男人一眼。“朕以凉德,嗣承大统,未能光昭先业,以至上皇为奸邪所蔽,失德于天。”
李渊闭眸,他早该知道的,他这个儿子这么优秀又怎么会把最重要的罪己诏给忘记了呢?
“今者天象示警,日有蚀之,此乃昊天降谴,以儆朕躬。”李世民慢悠悠朝外走去,用眼神示意身边的禁军。禁军心领神会,悄声禀告:“陛下潜邸旧人还差一个右武卫将军刘德裕。”“此人似乎提前有所察觉,只是到底不敌陛下天罗地网,如今已经在押来的路上了。”
李世民微微点头,脚步不停,一把推开殿门。日蚀已过,那煌煌烈阳重临人间,大片光斑撒入,刺得李渊不自觉侧身避开。
“父子至亲,朕为人子而不能察父之过,为君而不能诛佞臣之恶,致使君父蒙染污名,朕之罪也!”
李世民拂袖,侧首盯着李渊的双眸。
“阿耶以为这份罪己诏如何?”
李渊大笑,不就是父慈子孝吗?
“我儿自是处处都好!”
李世民叹气,神思忽而有些恍惚,却恰恰在这一瞬电光石火之间,焦急的童音响起。
“阿耶你今日没事吧?!”
跑得气喘吁吁的李承乾满目都是忧心。
他紧赶慢赶回宫,不料一回来宫中处处戒严,阿娘奶娘都找不到。现在想来奶娘分明早就知晓了今日之事,他实在是太过迟钝。李世民的心瞬息便被这般纯粹的牵挂给浸软了。他身边热热闹闹的一直便有许多人陪着,又做什么要过多在乎一个李渊呢?“无事,承乾.……
李承乾长舒一口气,笑容满面地想要上前迎接自家老爹,谁料眼前的一切在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