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地出现在此。
其中有知道些内幕消息的宗室子弟互相对视,看来春色纸坊背后的人果真是太子。
早就有传闻春色纸坊背靠皇室,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没想到居然是除了陛下之外最大的太子殿下!
这下子本还有些蠢蠢欲动想谈谈能不能要来这纸坊的几个人皆是失了心气,就着还谈什么,太子殿下能缺钱嘛!
李承乾无视人群中几道格外眼熟的面庞,目不斜视地迈入春色纸坊,只留下一众真不明真相的百姓学子的窃窃私语。“那就是太子?”
“没想到春色纸坊都惊动了太子。”
“呵,连太子都亲至春色纸坊,我看那群只靠着祖上余荫自傲的贵族还是不是看不起竹纸和新墨。”
“禁声,没瞧见那几位还在吗?小心心被他们报复。”“哈,长安城内天子脚下,你觉得他们敢吗?前段时日陛下不还大刀阔斧裁撤了中央的官员吗?”
“听说减到了不过六百余人,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是想跟着一道变白身吗?”
“嘘嘘嘘,你们看呐,太子和陈娘子一并出来了!”刚还嘈杂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其中最为认真的不是学子也并非宗室子弟,而是全长安大大小小纸坊派出来探听消息的下人。商人逐利,亦是对任何风吹草动最敏感的群体。李承乾很满意自己创造出来的效果,他点了自己身边的五个士卒。这是属于太子护卫中五个身手上乘的存在,是上过战场后活下来的老兵。古代终究不能相比现代,出一趟远门的安全性他无法保证。所以他早便许诺厚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同样早早向那五人说明利弊,就是不想叫他们事后后悔。
而那五人都没有犹豫,其实不单单是为了利益,更多的是他们曾经都与李世民上过开国战场。
他们五个人都是被李世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这一条命早早便许了国家,许了天子。
如今能帮到他的太子,他们其实没有什么不情愿的。说到底,李承乾也不过是承了“盖追陛下之殊遇"的方便罢了。他从来都清楚这一点,也从不会将属于李世民的光辉认为是自己的。他很珍惜阿耶为他提供的一切,所以他才会更加谨慎,小心翼翼不愿让那份光辉染尘。
他的阿耶是最好的阿耶,他的阿耶亦是最炽热的朱曦。如月之恒,如日之升,永不坠落。
李承乾浅笑,让那五人环卫陈蓉,而后他看向周围众人。“陈蓉,此去宣州不知何时而归,你的纸坊你的心血我会替你好好保护的。”
陈蓉笑意吟吟,清瘦单薄的小娘子恰如一支雨后清凌凌的绿竹,骨子里蕴藏的是勃勃生机。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被这个半年前还默默无闻的小娘子给吸引了视线。陈蓉微微躬身,如今她的礼节已然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可她依然不像所谓的贵族。
弯下去的是腰,可透出的却是宁折不弯的傲骨,是独属于黎民的野性与自由。
“民女此去宣州是为制成新纸,为感念殿下帮扶,待民女归来,定会将纸寿千年洁白如新的新纸亲手奉上。”
人群恰如被一道惊雷劈下。
纸寿千年洁白如新这八个字像是在坊间被撞出回响,一声比一声钝重。无人敢相信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的口出狂言。无人敢不信眼前这个制出竹纸的小娘子的掷地有声。这样的纸是什么概念,是个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所有人看陈蓉的目光都变了,火热又激动。不同于竹纸,这样的纸若是制出,便是他们这些宗室子弟权贵豪族都要抢着争夺,更不用提它本身的商业价值了。
抽气声此起彼伏,震惊到极致反而是说不出来话的,现场愈发沉闷,堵得人心口发慌。
而便在此时,天色迅速昏暗。
所有人都以为是要落雨,可不过几个呼吸间,白昼竞被迅速抹去色彩,昏昏沉沉惊得枝头麻雀四散逃窜。
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