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心不足好忽悠,他儿子也是最冲动任性的一个,谁料被承乾那小儿遇上,该死!”
“啪"得一声,李渊将酒盏重重磕在桌面,一眼就看见身前还摆着李孝常来不及收拾的碗筷,他表情难看非常。
裴寂抚上李渊后背:“上皇莫急。”
李渊捏紧酒盏青筋蹦起:“长孙安业呢?我武德年间花大价钱收买他可不是为了让他吃白饭的!”
长孙安业,长孙兄妹的异母兄长,如今的右监门将军。“如今长孙一族鸡犬升天,长孙安业又如何再肯替上皇冒险?”李渊冷笑:“你当二郎就是全心全意信任长孙安业?”“六月四日政变长孙顺德都参加了,长孙安业可是连屁都吃不到个新鲜的。”
“到底与二郎′父子情深,他最讨厌什么我可是清楚得很,背叛。”“一个在武德年间就背叛他的人,又有先前将长孙兄妹扫地出门的旧事,你看二郎能不能容得下他!”
李渊眉眼阴鸷:"由不得他不一条路走到黑!”“还有承乾,呵,承乾承乾,这个名字倒是我赐错了,这般克我。”裴寂默然,不敢深想这话背后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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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后日子于他人或许平淡又乏味,但这不包括李承乾。距离顾重林上一次来信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依查无音讯,偏偏距离他被册立为太子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根本抽不出精力去管其他。眼看顾十二一日日憔悴,李承乾的心情也是一日比一日烦躁。寝殿内,李承乾被顾十二帮忙试穿太子礼服,他盯着顾十二青黑的眼窝,犹豫良久终是无话可说。
“奴没事,虽一直没消息,可也没有坏消息不是吗?”顾十二反倒成了安慰他的那一个,李承乾沉默。“就算……殿下也不必愧疚的。”
“奴的兄长早知风险,他的命与殿下…没有干系的。”“提出提议的人是我,可能害你失去兄长的人也是我,你不必如此。”李承乾垂眸,指尖抚摸宽大衣摆上的暗金绣纹。这身礼服还真是又重又华丽。
顾十二笑了笑:“可是小殿下同样救了很多人啊。”“泾阳县,牛痘,小殿下不想知道吗?”
“这其中可也有奴的一份功呢。”
李承乾侧首,心绪莫名平静下来,他凝视着顾十二的面容。顾十二在入宫做内侍前其实是中国古代千千万万的百姓最寻常不过的缩影。隐忍坚毅见惯死亡,徭役天灾皆无法阻止他们对生的渴望。他们是最底层的百姓,嬉笑怒骂中或许渴望明君贤臣梦,但也不惧离经叛道希冀绿林好汉以武犯禁。
他们有着最坚韧的脊梁,面对苦难时迸发出来的顽强闪烁着最耀眼的光芒。恰如此刻的顾十二。
李承乾听见自己说:“当然。”
泾阳县衙。
赵县丞哭笑不得地瞧着县衙前拥挤的人群,耳边还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如今还是冬日,大伙便都迫不及待从家中出来。“莫挤!”
赵县丞跟着数名小吏一道维护秩序,笑呵呵地感受着百姓的热情。泾阳县令自府衙走出,环视一圈后诧异地向赵县丞询问:“怎的这么多人?”
未等赵县丞回答,人群最前面帮忙张贴写着各种注意事项的宋夏至走出行礼:“见过县令县丞。”
“陛下九月在渭水与突厥定下盟约,陛下不要牛羊反而向突厥讨回流离在外的汉人,前些日泾阳县好些人都归了家。”县令感慨:“原是这批人,本以为他们刚归家会好好歇息,没想到都来此处看热闹了。”
赵县丞踱着步:“衙门旁处的护理区不知宋小娘子安排得如何了?”宋夏至拍平粘在墙上的告示:“早准备好了,一批三百人不算多,为了防止护士不小心染病,这回我找的都是太安村的人。”“其中赏钱也是与咋们县衙提前商议好的。”“好了,赵县丞寻个小吏来念念这告示吧。”赵县丞招手,一个拿着锣鼓的小吏呵着气笑嘻嘻上前。“长安里头的人还真有本事,瞧瞧这告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