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公提出的一个想法,人痘。”
“豌豆疮之所以害人性命,不就是源于其内的毒性吗?”
“而若是份量少到不足以致命呢?”
李世民指尖微颤,李承乾这话倒是叫他想起来武德八年的那一场东宫毒酒宴,若不是李建成寡断剂量放小,他或许真的有可能一倒不醒。
“人痘便是这样的缘由,灭去毒性最终叫那豌豆疮到不了害人性命的一步。”
“孙公曾言,早在数年前他便听过类似法子。”
“由第一代人生豌豆疮而发出的痘痂,将其磨成粉,称之为时苗。”
李承乾一面回忆着一面庆幸自己曾经因为较真种人痘到底最早是不是出自孙思邈的《千金要方》而整整翻阅了三天相关资料文献,若不然他还不是知道的那么清楚详细。
“但时苗的毒性往往极大,不是人人都能挺过这第一步的。”
“当初交趾曾有豌豆疮,为求一线生机,孙公曾亲眼见过此法作用。”
“因为时苗实在太过不稳定,孙公又提出了养苗。”
“便是若第一人不死,就再从这人身上取痘痂做苗种到下一人身上,如此往复循环,直到七八代之后得到足以稳定的,称之为熟苗。”
“只消依靠熟苗,便能叫人染上些再轻微不过的症状,待到好转,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
李承乾说着思绪有些走远,都说古代南方多疫病多障气,但其实这天花最早的记录应该是出于汉代,根据当时之人记录下的症状和相关史料,是有那么些专家推测过,这天花是由交趾传入军中再传入中原的。
甚至于所说的古代南方多疫病,除却瘴气说不准也有天花的原因在。
没有人察觉到李承乾的走神,他们都在认真思考这话中的意思。
此法虽闻所未闻,但确实很有道理。
病而不死加之一人传之一人,到最后这毒性必定是越来越弱直到再也伤不了人。
且李承乾话中的各种词语也并非一个八岁小儿能脱口而出的,除却他真的接触过孙思邈这一说法也寻不出个合理的理由了。
只是李世民的面色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兴奋,反而是凉如水,感受着长孙如堇握着他渐紧的手,他知道,观音婢应是与他想到一处去了。
“一人传之一人……这其中若是有人不慎亡故又该如何?”
李承乾垂眸:“那便是养废了苗,从头来过。”
长孙如堇指尖冰凉:“要养出一个合格的熟苗会死几成人?救人杀人又如何衡量?”
李承乾赶忙摇头:“阿娘莫急,孙公也明白此法的不足,故而在那次实在无可奈何之境地的尝试之外便一直在想方设法改进。”
“而儿要说的,正是那个孙公改进之后还未真切尝试的法子。”
“便是牛痘。”
“孙公游历天下行医,曾在一个荒僻村庄见到了桩奇事。”
“彼时天下初定,战乱方歇,阿耶曾下令各地开垦荒地,那处的义商心善,低价卖出大批耕牛,而那处也曾蔓延过豌豆疮,但因此亡故之人却少之又少,孙公觉得奇怪,却不想发现了很重要的一点。”
“是什么?”
发问的人是顾十二,显然是被李承乾讲的故事给吸引住了,只是在这个当口也没人出声去怪罪他,毕竟大家都想知道后续。
凭心而论,李承乾的文采和讲故事的本事其实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随便写几篇文章还能赚得稿费,想到这里,他莫名有些心虚。
“原是他们都曾接触过牛痘。”
“牛痘,便是牛染上的豌豆疮。”
“牛也生这病?”
倒不怪李世民好奇,实在是他早年虽看尽世间百姓苦楚,可到底不是全知。
“也不奇怪,人能发病,牲畜自然也会发病。”
牛天花和人天花是有不同的,但李承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