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一次性订购完,小贩也跟她承诺会送贷上门。
“好吧,"凯莉耸耸肩,“七便士的成本可以做出来六个虎皮卷,一个大概四盎司……你的定价呢?”
进入到了答辩环节,伊莱莎咬了下唇:“四便士一个。”凯莉点点头,不置可否,继续问:“马卡龙呢?”“六便士三个。”
伊莱莎坐直了身体,十指交握,详细地描述它:“我用甜菜根粉、树莓粉还有茶粉染色,房东太太已经向我订了一盒了,一盒有六个。”难以想象文静的女孩去当街边小贩的场景,在凯莉的记忆里,伊莱莎一直是那个在书桌前沉默地给家人写回信的人。她失笑问道:“莉兹,你到时候摆摊怎么办,雇一个人来帮你叫卖吗,还是一言不发地站在摊位后面,当一个沉默的活招牌?”“事实上,我已经雇了一个人来帮我,玛丽·卡莱尔太太。她的丈夫是码头的管事,煤袋从堤岸边滚了下来,他跑上去推开人,被货物砸个正着。”卡莱尔先生伤到了腰,干不了重活,只能卧床休息。而一直都在家操持家务的卡莱尔太太只好出来找工作,她不会用打字机,商店的售货员也要年轻的女性,
找不到薪水高一点的工作,她只好依靠丈夫的人脉,在码头打零工。她在码头的小餐馆里帮商人们牵成功过一次线,得到了两先令的中介费。两先令是她工作两天,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才能拿到的钱。可惜在中介事业发扬光大之前,她就被伊莱莎截胡了。一周十八先令的薪水足以解决她家目前的燃眉之急,不管怎么说,在卡莱尔太太的价值观里,当街边摊贩竞然比当商业中介更能接受一一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况且伊莱莎并不需要她一直来当帮工,这正合卡莱尔太太本人的打算,只要卡莱尔先生恢复好了,码头的老雇主愿意给他一个工作,她就可以安心地回归家庭了。
卡莱尔太太一家四口目前住在河岸边的寄宿屋里,听说她只有两个孩子时,伊莱莎忍不住为她松了口气。
她们约定好了,卡莱尔太太每天上午八点来蒙彼利埃广场,晚上卖完了就收工。
她还帮伊莱莎租到了一辆带棚顶的推车,租金一周十先令。至于每年五先令的街贩经营执照,伊莱莎自己去办理了,还剩下场地的问题,女房东为她介绍了摄政公园附近的马里波恩路上的一个公寓厨房。这所公寓的租客们同她现在租住的公寓租户组成差不多,大多数都是从事风俗业的高级妓/女,女房东并不需要给她们提供餐食。除此以外,那里还有一两个打字员跟商店售货员合租一套房间,她们通常会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买一杯茶、一份沙拉,再来两片面包,解决餐食。因此公寓的公共厨房并不像伊莱莎在东区看到的寄宿屋一样,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公共场所。在东区的脏乱的地下厨房里,租客们会围在一起喝酒聊天,如果遇到付不起床位费的熟人,他们还会慷慨解囊,给人凑出来四便士,让他不至于流落街头。
跟这样热闹的地方相比,公寓的厨房相当冷清。伊莱莎以两先令一月的租金租下了马里波恩路公寓的小厨房,燃料费自理,房东太太干脆把厨房的钥匙交给了她。原料、成本、定价、场地、执照、运输还有助手,见她都考虑好了,凯莉点点头,语气平静地问:“你要搬去马里波恩吗?那里离摄政公园更近,更方便。”
伊莱莎承认,她在马里波恩租房子的时候确实存了搬出去的打算。凯莉是一个很有边界感的室友,她们的关系也不错。找到了帕夫太太,伊莱莎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或许是有的,但她选择了退却。
她不可能做到对一段需要深入的关系坦诚以待,洛维拉夫人虽然远在多塞特,她的目光依旧像阴影一样笼罩在伊莱莎身上。从班尼特那里辞职,找一个新的地方工作,再为了方便搬走,一切都是这么水到渠成,伊莱莎很熟悉要怎么做才能自然又快速地冷却掉一段情谊。她犹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