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吹毛求疵,但是在审核入院人员的时候又宽松得过分,不管你在道德上有仁么瑕疵,只要你穷困潦倒到符合入院的标准,她就允许你进入。当然,在她半夜巡房时把一个试图翻墙到女人宿舍去一逞□口的男人打得半身不遂之后,白杨树济贫院就成了白教堂地区穷人们最爱的地方之一了。不管是老实的穷人还是偷奸耍滑的穷人,都可以在白杨树济贫院避避风头,只要不违反金吉尔的规矩,她灵活的道德原则让她成为了白教堂区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伊莱莎按照菲克逊的指引去找她,主要是为了打听帕夫太太的消息。小拉德克里夫根据她从巴斯尔那里得知的信息,去苏格兰场找警察套话,女孩们的失踪线路大致上是没问题的。
但是他们并不认识有一个叫巴斯尔的便衣警察。在从菲克逊那里得到金吉尔的联系方式之后,她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找人,而是先去坎农街火车站周边搜寻了一番。除了一些地下酒吧她没办法去查找,周边的所有寄宿屋和旅馆她都走了一遍。
火车站没有踪迹,伊莱莎只好顺着路线走下去,在圣凯瑟琳码头所在的白教堂区继续调查。
日子过到了六月,伦敦的街区到处都布满了为女王登基庆典准备的装饰,观礼的游客也源源不断地增加,伦敦的警力空前提升,大都会的暗流也愈加涌动她终于开启了自己的伦敦东区之旅。
卖明信片的女人引着她穿过一条种着白杨树的大道,走到一栋都铎式的红砖建筑物前。
法国老太婆摁响了铜铃,来开门的是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伊莱莎目测她只有十一二岁,在她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人里面穿得算是比较齐全的一个,没有在这里或者那里破一个大洞。
她们从侧边的铁门走进去,走到房屋右翼的一扇木门前,门边的铜牌告知来客,金吉尔在屋里。
小姑娘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冷肃的声音:“进来。”伊莱莎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屋里。
在她背后,小姑娘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孩的身影,济贫院和收容所里长得好看的女孩并不少见,但是像伊莱莎这种看上去挺健康的可不多。她回过神,看到卖明信片的女人正弯着腰,通过锁眼偷听里面的谈话,赶忙拽着可恶的法国人走开了。
金吉尔修女身材高大,像一棵健壮的榆树,她大约三十多岁,看起来精干又身强力壮。
在白教堂这个大部分人都严重营养不良的地方,伊莱莎毫不怀疑她仅靠体能力量就能把其他人揍翻。
她给伊莱莎的第一印象是绝对中立的玛丽·柯莱和洛维拉夫人的混合体,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并不难。
“我叫伊丽莎白·帕夫,是来找人的。"伊莱莎开门见山自报家门。金吉尔的五官纹丝不动,她问:“这个人犯了罪吗?”伊莱莎摇头:“不,我是来找一个姓帕夫的中年妇女的。她也许正在躲避追杀。听说在您这里,不管是警察还是帮派,都没办法绕过您把人带走。”伦敦的一些地区曾经隶属于显赫的宗教机构,拥有圣所庇护权,可以逃离监狱的阴影。
尽管这样的特权早在十七世纪就已经被废除,但是宗教相关的庇护特权还是残留在白教堂地区的司/法系统里。
像一些小偷小摸之类被治安法庭审理的犯罪,金吉尔对之持有一种可疑的宽容态度。
此时英国治安法庭上的两大主要罪行是醉酒和孩子没有照常上学,而一个贫民窟的孩子只要在街头玩一个便士的掷钱游戏,就会被路过的警察抓住。治安法官对这些小混球们作出裁决,认为他们进行了必须被禁止的“街头赌博",向这些兜里没有半个先令的人罚款五先令,拿不出来的孩子们就可以享受囚车和新奇的监狱体验。
一想到这些,伊莱莎就诡异地部分赞同她的立场,向这些人提供一些庇护在原则上不正确,但把他们关进监狱又有什么好处呢?“她惹了什么事儿?"金吉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