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果女房东醒过来之后并没有向警察报告的话,那德伯维尔很可能会被认为是因为火灾意外去世的。
不过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除非布鲁克斯太太突然失忆或者变成痴呆了。
收到布鲁克斯太太的报告之后,警察会发电给所有在威茅斯火车站停驻过的列车的下一个站点,让他们戒严搜查。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不会知道自己要追捕的其实是个女人,伊莱莎想要躲过搜查还是很容易的。
苔丝很难逃掉搜查,也没有必要躲避。
她的时间不对。
从苍鹭居离开之后,她沿着公路走到火车站去追安吉尔,一路上的目击者不在少数。就算他们中途下了火车,时间和地点都跟苍鹭居起火事件对不上。
伊莱莎利用了一个惯性思维,人们总认为杀人跟焚尸是有因果联系的。
就像大部分旅客并不会去关注列车的车头跟车厢是一对,还是后面更换过。
苔丝杀掉德伯维尔之后,布鲁克斯太太还没来得及进屋子里查看,一楼的百叶窗被伊莱莎栓上了,二楼的窗户和窗帘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人能看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人们都会下意识地觉得是那个德国男人杀掉了德伯维尔,并且杀掉尸体毁坏现场,最后逃走了。
逃跑的线路伊莱莎精心设计过,出了苍鹭居之后她一直贴着建筑物的墙体在走,几乎全程都在视线的死角里,唯一危险的是从花园翻到隔壁空屋子的阶段,她有暴露的风险。
但得益于锱铢必较的布鲁克斯太太不愿意多花雇一个园丁的钱,花园里的金银花凉棚开得铺天盖地,快要侵入到隔壁后院的凉棚了,一棵疏于修理而长得遮天蔽日的白榕也为遮挡身形提供了一臂之力。
伊莱莎在实地考察的时候都忍不住怀疑了,这条线路的种种有利条件简直是特意为她设计的,难道她不仅是个象征叛逆的工具人,还是谋杀之神的亲女儿?
这个计划的错漏不少,但是伊莱莎没精力也没必要把它做得太精美完善,根据众多前辈的经验来看,只有简洁才是天才的姐妹,最难破的案子往往不是环节复杂设计精巧的谜案,而是激情冲动犯罪。
咚、咚咚……
她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板壁发出沉闷的震动声,仿佛有人在撞击它。
隔壁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地理位置上远离了事件的发生中心,伊莱莎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大脑的煎熬程度从高烧40度降到了38度多。
头脑清醒了一些,她竖起耳朵仔细听隔壁的声响,隔壁车厢最后进去的那个男人隐隐有些不对劲儿,哪里不对呢?
鼻子,眼睛,眉毛——
他的眉毛是被染黑过的,黑得不够自然,唇上的胡须是粘上去的,这种浓密的一字胡必须要一簇一簇地贴上去才显得足够贴服,像是从毛孔里长出来的,这个男人的手法不够精细。
下巴上蓄的小络腮胡应该是真实的胡子,这让他有点露馅了,因为他胡子本来的颜色是棕色而不是黑色。
眼睛倒没什么好说的,这时候又没有美瞳,他戴了一副玳瑁眼镜作遮掩。
至于她闻到的恶心的甜腻味儿,伊莱莎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喷了太多的古龙水,让她产生了错觉,或者说,那真的就是氯/仿……
她全神贯注留意着隔壁的动静,火车匀速有规律的哐当声唤出了她的困意,报纸从手里脱落,滑落到腿上,伊莱莎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境地。
梦里也不安稳,她先是梦到自己没有选择去苍鹭居放火,而是在威茅斯的火车站追上了苔丝和安吉尔,带着他们逃到威茅斯港,登上了去巴西的轮渡,结果在维多利亚港被警方抓个正着。
然后画面一转到了巡回法庭,布鲁克斯太太一口咬定是苔丝杀了德伯维尔,陪审团因为苔丝犯了重婚罪,在舆论和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