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爸爸去世之前我也有这种感觉,却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认真对待,要是当时我亲自拉着爸爸去沙斯顿看看医生,说不定他还不会就这样死了……”
要是她更努力些,能赚到更多的钱,这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你父亲,他的死也是意外,”琼恩想起约翰看到伊莱莎的威胁后怒火冲天地撕掉信,叹息一声,“伊莱莎,这不是你的错。”
也不是苔丝的错,难道这是她的错?
琼恩更不愿把错归结到自己头上。
她思来想去,只好说:“都怪德伯维尔,他就像魔鬼一样可恶,要是他真的死了,那也是功劳一件。”
“反正……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为索罗的死在上帝面前忏悔。”
迷信的念头又充盈了她的脑海,既然伊莱莎预感到德伯维尔可能会死,那全知的主给他的安排就是让他去死。
当初他欺辱了苔丝,把她赶回来,又对苔丝生下的孩子不管不顾,现在她们收下的只是他的赔偿。
至于苔丝杀了他,那是因为他让人家夫妻分离,在她那个年代,德伯维尔被刺死了也是活该。
但是现在,苔丝会被治安法庭判绞刑的。
她对上伊莱莎比青灰色的花岗岩还要冷硬的眼睛,像从前看讲道的人展示神迹一样,很小声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妈妈,我要你帮我。”
琼恩帮着伊莱莎把行李箱放到马车车架上,又塞给她一个纸包,让她饿了在路上吃。
母亲的本能情感让她对伊莱莎产生的那点怨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像是送女儿去寄宿学校一般,关切地问:“你要在井桥待多久,等到苔丝的丈夫回来吗?”
现在四月上旬快要过完了,最多不过一个月,安吉尔就要从巴西回来。
她如果想帮助苔丝脱罪——这是最坏的结果,那在井桥待上十天就可以回来做准备了。
她跟琼恩约定了时间:“最多十天,我就会回来,在这之前你不要招佣人。”
伊莱莎坐在二轮马车上,拆开了琼恩给她装的纸包,里面是一个塞满烤蔬菜的馅饼,还有几块蜜糖杏干。
茄子削了皮,蒸熟了之后再刷上橄榄油,串进铁签子烤,撒了大蒜海盐。除此之外还有切成小块的西葫芦,烤得恰好保留了一定的湿润度,吃起来有种水润的清甜,配上新鲜番茄的汁水、微甜的红椒、切成细丝的罗勒叶,整个馅饼在咸香口感中又带着清新的香气。
她咬了一大口汁水充盈的馅饼,可口的食物和地理上远离了川特里奇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回到井桥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太阳斜斜地照着红砖墙上的飘香藤,热闹的桃粉色花朵在小院里安静地绽放。
拉德克里夫先生去了猎苑堡,还没回来。
伊莱莎径直上了三楼,惊喜地发现帕夫太太竟然还在这儿:“帕夫太太!”
她以一种不符合奔丧归来的快乐神情向室友打了招呼,“我以为你已经去了伦敦了呢!”
帕夫太太帮她把床铺上的防尘罩收下来,放进箱子里,告诉了伊莱莎她的安排。
拉德克里夫先生的儿子现在正在伦敦托特纳姆法院路的一家管道公司当工程师,她去了伦敦可以找这个年轻人帮助。
在住处上,她已经在海德公园附近的波特曼街找到了一家价格合适的旅店。
她打算先去女儿的疗养院问问情况,再去维多利亚街上女婿的雇主那里找人,如果实在没有消息,她只能去女儿女婿从前住的竖琴胡同找邻居和教区管理人员打听了。
“不过,我没有收到爱德华的回信,他很有可能换了个雇主,也不住竖琴胡同了。”
伊莱莎觉得这个安排算得上周全,只是在这个换个地方再换个姓名就能直接换个身份的年代,如果对方故意隐藏起来,要找到他还是很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