邃的眸光落在陆漾脸上，准确地说，是她的眼睛。干净漂亮的眼眸里，没了刚回来时的泛红。水汪汪的，像挂了水的葡萄。
“什么是我说得？"蓦然，陆正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漾回头，看到她穿着睡衣，手里拿着瓶未开的红酒，姿态懒散地朝他们走了过来。陆漾惊讶：“姑姑也没睡啊！”
陆容衍淡定收回视线，回了陆正瞳的话，“沈妈妈的事。”陆正瞳唯得声把红酒撂桌上，转而去一旁的酒柜里拿出三只高脚杯和开瓶器。
“回来太无聊了，也睡不着。"陆正瞳把开瓶器扔给陆容衍，他单手稳稳接过，另一只手去拿桌上的红酒，陆正瞳则摆好酒杯，还瞧了桌上的菜，“还有菜啊，正好，陪姑姑小酌几杯聊聊天。”
有第三人在，尴尬氛围少了很多。
陆漾挺乐意陆正瞳在这的，“好啊，我去给姑姑拿碗筷。”她眉开眼笑地去拿碗筷，顺便给陆容衍也拿了份，放到他面前时明显感觉到他愣了愣，陆漾弯着眼笑道：“都吃菜喝酒，你也不能搞特殊。”陆容衍喉结滚了滚，继续开酒。
陆正瞳接过陆漾递来的碗筷，夹了只虾进嘴，咀嚼了会觉出味道不对劲，“不是阿姨做得？”
陆漾指向陆容衍，“哥哥做得。”
陆正瞳诧异地看向他，“你还会做饭！”
陆漾起初也有这样的诧异，现在她诧异的是陆正瞳竞然不知道。陆容衍点头，“会。”
“你长这么大，姑姑对你不错吧，竟然一次也没给姑姑做过饭。“陆正瞳道。“您常年不在家，几年也见不到一面。"陆容衍这时将红酒瓶塞起开了，他先给陆正瞳倒，接着是陆漾，最后才是自己，“没机会给您做。”“我这回来了你也没做啊，还是沾了漾漾的光。"陆正瞳笑看着陆漾。陆漾：”
陆容衍不与陆正瞳争论，示意看热闹的陆漾，“吃饭。”陆漾这会感觉不到饿，倒是对红酒来了兴趣，她在医院里没喝水，回来也忘了。她抿了口红酒，舌尖感觉到了涩，鼻端是红酒醇香的气息。陆正瞳吃了口菜就放下筷子，斜倚着椅背，双腿交叠，单手拿着高脚杯轻轻晃着，视线则在他们身上绕来绕去，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漾坐在她对面，抬头便和她对视上，愣怔了几秒道，“我脸上有东西吗？”“没有。”
陆正瞳说：“好久没见你了，想多看看。”陆漾舔了舔唇，舌尖卷走了唇上沾到的红酒，听了她的话，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
陆漾有时觉得在他们的记忆里，自己或许还是小时候的摸样。而她一无所知。
“和你妈妈年轻时长得很像。"陆正瞳得出结论，抬手，抿了口红酒。“我妈说当年她和我爸相亲，您很喜欢她。"陆漾想起沈照清的话，由此打开话匣子。余光里，陆容衍拿起他桌前的高脚杯，冷白的指尖触在细长的玻璃上，灯光透过微晃的红酒落在他指骨时有股独特的美感。“对。”
陆正瞳点头，瞧见陆漾偏向陆容衍又收回的视线，而后者似乎没察觉。“他们在一起还有我的功劳呢。"陆正瞳继续道。陆漾眼里燃起了八卦之光。
陆容衍看得真切，就像沈照清当时说起这段往事，她突然亮起的眼睛，他微叹：“陆漾。”
陆漾闻声，视线挪向他。
陆容衍清俊的面容在灯光下美的如同精美的雕塑，线条流畅而冷厉，薄唇很润，应该是喝了红酒的原因。陆漾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上面，只一瞬，就忘了挑开，眼睫轻眨时，她听到了自己吞咽声，她知道，是觊觎的声音。陆正瞳将她的神情尽揽眼底。
陆容衍当然也注意到，他轻咳了一声，“不要打听长辈的事。”陆漾如梦初醒。
糟糕的念头又产生了。
她没有立刻收回视线，而是若无其事地转了目光，结果却撞进陆正瞳带笑的眼睛里。对方视线直白的仿佛能将她看透，陆漾避开了视线。一时间谁也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