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你了,明天见。”林鸢拿着挂断的电话,余光看向段祈野:“他们聚会,你去吧,我们俩同时消失,挺怪的。”
段祈野左手搭在方向盘上,有点痞懒:“不去,我还在等你的回答。”这人真的是步步紧逼。
哪儿有人上赶着往火坑里跳,林鸢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我看你真是失忆了智商也跟着下降,有病。”
“舍不得报复我啊?"段祈野琢磨,“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心里,还是留了点分量?”
林鸢矢口否认:“当然没有。”
车停在酒店的地下车库,她抬手戴上棒球帽,一张小脸挡得严严实实,连脸上的表情也被遮得不见,她轻声道:“你让我想想。”“敢爱敢恨的林鸢,现在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段祈野教她,“要让自己过得爽快,就不要对别人有太多的同理心。”棒球帽下,林鸢的睫毛很轻地颤了下。
他以为自己是心软,其实不是,是怕清醒的沦陷,再一次分开的时候要如何再次痛苦抽离。
林鸢打开车门下去,转头提醒他:“你晚点再走,万一有粉丝蹲点,别撞上了。”
段祈野嗯了声,低头咬了根烟,慢吞吞点燃,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他垂眸,把林水萍的资料发送给周瑾川,拨通电话过去。“林鸢妈妈的病历。“段祈野开门见山道,“我今天去见过了,以前还觉得林鸢太偏执,但她妈妈的应激反应让我觉得,可能真跟舅舅相关,你找人帮我查一查。”
“你考虑好。"周瑾川提醒他,“之前伯父去世,你妈妈状态就不太好,要是她弟弟再出什么岔子,她的精神状态多半也要出问题。”段祈野吸了口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里变得明亮:“你是律师,如果明知有人犯错,你会装没看见吗?”
周瑾川沉默了一瞬:“好,我尽快。”
“谢了。“段祈野抬手,捏了下眉心,“我也希望不是,我现在甚至觉得,我和我爸那次意外,也和他有关。”
“在查出真相之前,你也别太先入为主。“周瑾川说,“他对林鸢做那些事是不对,但手段下作和背上人命,是两码事。”段祈野滚了滚喉咙:“我知道。”
周瑾川川把后果全都摊开给他讲:“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是你舅舅导致了这一切,林鸢和你,可能就彻底回不去了。”段祈野的目光还停留在林鸢消失的那条通道上,好几秒钟才嗯了声:“我也知道。”
“行,那我先找人试着查一查,不一定有结果。“周瑾川顿了顿,“你们俩,现在什么情况?”
段祈野自嘲一笑:“上赶着让她玩弄我,人家都懒得应的情况。”周瑾川叹了口气:“哥们,你真是这辈子吃的苦,全在爱情上了,比我还惨。”
段祈野想反驳,又觉得属实说得在理:“你说得对。”挂了电话,才发现林鸢的耳环又掉座位上了。她没耳洞,平时都戴耳夹,容易掉,这已经是第二次。段祈野拍了张照,把照片发过去,敲字:我给你送过去?林鸢正在卸妆,抬手才发现左边耳朵空了,只留下一点浅色的印迹。她擦干湿漉漉的手,回复道:不用,明天给我吧。然后低下头,把脸上揉出的泡沫冲水洗干净,眼睛还是有点肿,白天的哭戏加上晚上又哭了一回,已经泛起了一层很淡的红。正在凑近看,右边耳朵上的耳环也滑落下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池里,晃荡起一圈的涟漪。
“图你开心。”
不知道怎么的,段祈野这句话跟着晃荡的水痕一起,又荡回了心底。林鸢怔怔地盯着泡沫下的耳环,没伸手去捡,可亮晶晶的火彩就在那闪着,隔着一层水像是在诱惑她去拿。
她的确只因为那样的一句话,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心动了。轻描淡写直击心脏,段祈野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如果再谈一次恋爱呢。
再谈一次注定会分手的恋爱呢。
会享受短暂的疯狂,潇洒撤离,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