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手在伸向哪里,她手脚并用地向旁边抓去,皮肤摩擦出粗粝的疼痛感,终于,她抓住了不知道哪层楼的栏杆,整个人吊在了半空。
重力垂坠,她的胳膊脱臼了。
冷汗浸湿全身,额发下她的双眼狠绝清亮,她咬紧牙,用另一只手抓住栏杆,腰身款摆,一只脚勾住了楼梯。
再次从生死局里逃脱,她靠在墙根大口地喘气,就像在车里一样,她用肩膀抵住墙,咔哒把胳膊给接了回去。
给张楚惜发了个坐标,她慢慢地把脸上的血抹开。她的头是异于常人的硬,这么个磕法居然没给她磕穿,伤口和她脑子里的那个瘤一起突突地疼,南门珏直视着前方,蓦然笑了出来。朱文杰,你最好祈祷他们判你个人道主义枪毙。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安静地等待救援。
这一层没有声音,也没有暖气,南门珏的身体很快濒临失温,她眨眨眼,恍惚间看到一个女人蹲在她面前,眼睛后面总是很冷静的双眼担忧地望着她。“…姐??"她感觉自己没张口,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这是在哪里,医院?还是警局?她又闯祸了,那些人把姐姐叫过来了么?每一次姐姐找过来,她都试图在她的眼睛里找到对她的担忧,那些除了责备和失望之外的东西,每次她一受伤,总是会优先在姐姐的眼睛里浮现出来。就像现在一样。
“姐姐……
南门珏对她伸出手,却穿透了她的脸。
“………是幻觉啊。”
冰冷的气息顺着墙壁钻进骨头缝里,在意识到眼前蹲下来看她的姐姐是幻觉之后,南门珏就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层的楼梯间门是锁着的,南门珏恍惚地看了看,从兜里取出一根铁丝。捅了好几下,才捅进了锁孔里。
“宝刀未老啊同学,不愧是在小学就能撬开老师办公室偷出被没收的小说的天才。”
她对自己说着话维持意识,一边打开被撬开的门,迎面就是两眼一抹黑,南门珏以为自己在一瞬间晕过去了。
但并不是,只是没有开灯。
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伴随着阵阵蒸汽声,这里似乎是灰塔的供暖系统,一般确实不会有人下来。
南门珏不敢走进去,担心看不清路掉进蒸炉锅里,但里面的炎热很符合她现在的需求,她摸索着在门边坐下,紧紧抱住了自己。“姐,我不舒服。“她低低地说。
她用力晃了晃头,却感觉越来越晕,她用指甲抠向身后的墙壁,抠了几下掉下来一块金属碎片。
“………墙体老化了?”
南门珏有点恍惚,只有说话的时候引起身体微微震动,让她有自己活着的感觉,她下意识地把掉下来的碎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继续把自己团成一个球。如果就死在这里……不,她不会的,惊人的毅力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意识,她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地面,直到听到匆匆赶来的脚步声,她听到张楚惜呼唤她的声音,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出意外果然还是在她的病房里。张楚惜看见她睁开眼,红红的眼睛里再次盈满泪水,“南门。”南门珏摸上自己的头,果然被包上了厚厚的绷带。“他们已经把朱文杰关起来了,罪名是故意杀人。“张楚惜说,“看着你掉下去,我真以为你会…谢天谢地。”
“他差一点就成功了。“南门珏说,“宁愿变成红名也要杀了我,看来我拉的仇恨值不低,就是运气不太好,还是让我活了。”张楚惜咧咧嘴,都要哭出来了,又被她逗得有点哭笑不得,“刚刚死里逃生,你还有心思这么说话。”
“死里逃生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嘛。"南门珏撑着坐起了身。“你要干什么?想要什么我给你拿,你不要动啊!"张楚惜急忙扶住她。“把我扶到镜子那里,再给我一把剪刀。"南门珏说。张楚惜不明所以,但看到南门珏的眼神,她还是照做了。南门珏住的可以说是灰塔里规格最高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