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但心思却各不相同。
格里菲斯家族的各级官员们,有人羡慕老戈登的哀荣,有人立志以老戈登为榜样,也有人单纯地在为老戈登哀悼。
但贵族们的心思就复杂许多。
他们到来,大多是因为知道雷文看重老戈登,想要借此加强和雷文的联系、走动。
可还有些人,却带着一些别样心思。
老戈登只有菲奥娜这么一个后代,他的爵位和领地也将由菲奥娜继承。
而一个内向、不善交际的少女,在失去了唯一亲人的情况下,总是会变得脆弱。
只要趁此机会走进她的心里,便能将老戈登的遗产收入囊中。
可让这些人失望的是,菲奥娜表现得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内向,也丝毫见不到崩溃的痕迹,应对贵族们的哀悼时表现得更是自然而得体。
之后从神官弥撒、到移棺安葬、再到葬礼之后的答礼酒会,菲奥娜的言行举止都无可挑剔,将明里暗里的刺探、搭讪都应对了下来。
整场葬礼,从始至终,都不曾表露出任何情绪。
而一直关注着菲奥娜的豪威尔,却克制住了冲动,他毫无道理地觉得,这时候任何交流,对于菲奥娜都是一种负担。
葬礼前后持续了5天,菲奥娜也忙了5天,让想要过来捡便宜的贵族们都蹭了一鼻子灰。
7月17日,夜。
随着最后一批葬礼来宾离开,菲奥娜终于摆脱忙碌,回到了雄鹰城。
她本想回自己房间休息,可回过神来时,却已坐在了爷爷的书桌旁。
这张桌子跟了老戈登一辈子,雄鹰城建成后特意从雄鹰堡搬了过来。
有些脱漆的桌面上,还能清晰看到墨水瓶摆放的压痕。
呼——
一阵风声吹过,虚掩的房门忽然开了,咚一声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菲奥娜还是怔怔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
柔软窗帘被清风吹起,打乱银色长发,起伏着抚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然而她还是一动不动,厚如瓶底的眼镜片下,无神双眼毫无焦距,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无知无觉,就连呼吸的幅度都无法看清,仿佛与这个世界剥离开来、再无干系。
脚步声响起,本已从门前走过的雷文,倒退几步又走了回来。
看着僵坐在椅子上的菲奥娜,雷文轻声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啪嗒
豆大眼泪顺着菲奥娜眼角流下,连续不断、再无法遏制。
“……”菲奥娜五官拧在一起,唇齿开合,却发不出一点像样的声调。
银发从肩膀滑落,菲奥娜缓缓低头,双手环住膝盖,纤长手指上指节弓起,崩出苍白颜色,仿佛整个人都已濒临破碎,只有如此才能将自己收拢;足尖落地,足跟却挂在椅子的横木上,抽搐着、颤抖着,这颤抖又很快传递全身,好像一只大雨中被抛弃的迷茫小狗。
“呜……!”
压抑了足足半个多月的崩溃,终于在这一刻,发泄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