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抓陈侍郎!"
"抓不得。"林风按住他手腕,"陈侍郎是王雄的人,咱们现在动他,王雄在圣上面前一哭,倒成了咱们擅杀朝廷命官。"他抽回手,从袖中摸出柳如烟刚送来的密信残片——边角还沾着炭灰,"得先把证据坐实,把北戎的手、王雄的线,全攥在手心。"
张副将突然凑近地图,用沾着小米的手指点向西市粮栈:"林帅说西市有地道,卑职昨日巡查时见粮栈伙计往地窖搬麻袋,说是存新粮,可那麻袋沉得反常,两个伙计抬着直打晃。"
"那是北戎的火药。"林风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铁,"柳如烟说地道直通松涛河对岸,左贤王的骑兵过了河,火药炸了粮栈,咱们的粮草就没了;火油包烧了城门,北戎的骑兵就能直接冲进来。"他抬眼扫过帐中众人,"更毒的是,等咱们被围在城里,王雄再在朝上参一本'林风失陷松涛',乾元的脸就彻底栽了。"
李将军的刀"铮"地出鞘半寸:"那咱们就先把火药搬出来,把火油包起了!"
"搬?"林风摇头,"北戎细作盯着呢,咱们一动,他们立刻会报信。"他指尖在地图上划出条弧线,"明儿左贤王的骑兵到松涛河边,咱们先放他们半渡——等他们过了河,西市粮栈的火药就是咱们的炮仗。"
张副将眼睛亮了:"林帅是要引蛇出洞?"
"不是蛇。"林风的拇指摩挲着虎符,"是窝。"他转向李将军,"你带三千骑兵,天亮前绕到松涛河上游,等北戎骑兵过了河,就断他们的退路。"又对张副将道,"你带两千步卒守南城门,火油包别碰,等北戎冲过来时,给我把城门关得死死的。"
众人领命正要退下,帐外忽有银铃轻响。
柳如烟掀帘进来,月白裙换成了青布短打,腕间银铃用布包了,只余极轻的碎响。
她手里攥着个粗布包裹,递到林风面前:"这是北戎边境小镇的商队腰牌,我扮成卖绣品的寡妇,明早跟商队一起过界。"
林风接过包裹,触到她指尖的凉——柳如烟惯常手暖,许是在外面等了许久。
他打开看,里面除了腰牌,还有块褪色的银锁,是北戎平民常用的护身符:"烟儿,边境小镇的细作比咱们想的多......"
"林帅忘了?"柳如烟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您教过我,情报的刀要比敌人的刀快。"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衣襟,动作极轻,像怕碰碎什么,"我在北戎有个线人,是前朝密探的旧部,他说左贤王帐下有个谋士,总戴着青铜面具......"
"青铜面具?"林风瞳孔微缩——柳如烟上月截获的密信里,也提到过这个面具人,"你此去重点查他。"他把包裹还给她,手指在银锁上顿了顿,"若有危险......"
"我带着您给的避毒丹。"柳如烟后退半步,将包裹系在腰间,"再说了,苏姑娘的刀能护您,我的墨也能护自己。"她转身要走,又回头一笑,"等我回来,给林帅带北戎的奶酒——比楚瑶姑娘的酒烈。"
帐外传来巡夜的号角声,比方才更近了些。
柳如烟掀帘时,一阵风卷进来,吹得烛火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要融进夜色里。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心口的残玉——那是母亲留下的,此刻贴着皮肤,竟比烛火还暖。
"林帅?"张副将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末将这就去安排步卒。"
林风收回视线,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去吧。
告诉弟兄们,明儿这仗,咱们要让北戎的马蹄,永远留在松涛河边。"
帐外,柳如烟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里。
她摸了摸腰间的粗布包裹,银铃在布下轻轻颤了颤——那是她特意留下的,万一遇险,这碎响能引着自己人找过来。
远处传来商队的驼铃声,她裹了裹青布短打,往松涛城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