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光刺破夜色,映得"林"字旗的金线灼灼发亮。"北戎的探马过了松涛河!
前锋军距此不足三十里!"
林风把残玉收进甲内,玄铁枪的枪柄还带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望着城南方向——那里的破窑已经隐入黑暗,像只蛰伏的恶兽。
东城门的护城河泛着冷光,冰面下的火雷正等着被引爆。
"去把苏将军喊回来。"他对身旁的亲卫说完,又转头看向柳如烟消失的方向,"让柳姑娘带信鸽队跟我上城楼。"
夜风卷着松涛声灌进衣领,林风摸了摸腰间的虎符。
王雄的火药、北戎的陷阱、军中的旧势力...这些盘根错节的网,他早该用玄铁枪挑开了。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混着北风撞在城墙上,惊起一片寒鸦,"城南破窑的细作,一个不留;东城门的火雷,天亮前全挖出来。"他望着远处渐起的尘烟,眼中闪过冷光,"告诉弟兄们——"
"明儿个,咱们内外夹击。"
北风卷着松涛城垛口的旌旗猎猎作响,林风的玄甲在火把下泛着冷光。
他刚从东城门巡视回来,靴底还沾着冰碴子,就见李将军掀帘而入,腰间的佩刀撞在帐杆上,发出清脆的响。
第96章 内外夹击
"林帅,城南破窑的二十个暗桩全拔了。"李将军抱拳时,甲胄上的冰棱簌簌落进炭盆,"末将按您说的,让弟兄们用麦秸引火,细作们往外冲时正撞进张副将的绊马索。
阿古达那厮腿上中了箭,现在捆在柴房,嘴硬得很。"他粗糙的掌心蹭过下巴的胡茬,"不过...末将让人往他伤里撒了柳姑娘给的辣椒面,估摸着天亮前能吐干净北戎的布防图。"
林风的拇指在虎符上摩挲两下,眼底浮起一丝冷锐的光。
阿古达是左贤王最信任的暗卫长,若能撬开他的嘴,北戎前锋的虚实便能摸个八九分。"做得好。"他伸手拍了拍李将军肩头,"东城门的火雷呢?"
"刚让人从冰底下掏出来了。"李将军从怀里摸出个黑黢黢的铁疙瘩,放在案上时震得茶盏跳了跳,"这雷引子用的是西域的火油,要是炸了..."他没说完,喉结动了动,"末将带人把护城河冰面凿了丈许宽的窟窿,雷全沉到河底了——等开春化冰,北戎人自己捞去。"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苏婉儿的大嗓门裹着酒气撞进来:"林帅!
柳丫头偷摸去伙房翻出半坛烧刀子,说要给弟兄们压惊!"她掀帘的动作太猛,带得帐布哗啦作响,玄铁枪杆扫过案角,差点把火雷撞下地。"哎李老哥也在?
正好,你尝尝这酒——比青凉山剿匪时咱们偷喝的那坛还冲!"
柳如烟跟在她身后,月白裙角沾着草屑,手里的粗陶酒坛还滴着水。
她指尖快速抹过坛口,把溢出的酒液蹭在裙上,眼尾的胭脂被夜风吹得淡了些:"是张副将藏在粮车夹层的,说是给老母亲的寿礼。
我跟他说'保下松涛城,比十坛寿酒都强',他就咬牙给了。"她抬眼时,发间银铃轻响,"林帅,要尝尝么?"
林风望着三人,忽然想起今早巡营时,那个捧着碎米粥说"最香"的小卒。
他伸手接过柳如烟递来的酒碗,酒液在火光里泛着琥珀色:"今日大家都累了,聚聚吧。"他转头对李将军笑,"去把张副将喊来,再让伙房煮锅热汤——就用楚瑶送来的棉絮裹着的那袋小米。"
松涛城的冬夜来得急,等张副将带着几个亲兵摸黑端来汤盆时,营火已经在帐外烧得噼啪响。
苏婉儿直接脱了外甲,露出里层的短打,发绳散了半截,沾着血渍的枪杆倚在她脚边:"当年在青凉山,咱们七个人分半块锅盔,现在能围着火喝热汤,这日子..."她仰头灌了口酒,喉结滚动时,眉骨那道旧疤被火光照得发红,"比那时候痛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