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嘴角勾起冷笑。
她抽出箱中账册时,指尖扫过最上面那本《云州军饷案》,封皮上还留着去年秋夜她替林风挡刀时溅的血。
那时林风说:"这些纸比刀枪更厉害,能劈开千年的腐肉。"
院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
林风眼角余光瞥见,后队死士中有人在拉扯,像是在争夺什么。
他正疑惑,腰间暗袋的信鸽突然振翅——是柳如烟的暗号。
他迅速摸出鸽腿上的竹筒,展开纸条时,眉峰微挑。
"王霸的火药车在西巷!"柳如烟的字迹力透纸背,"他要炸了改革司,连人带账一起埋!"
林风抬头看向王霸。
那男人正举刀劈向第三个冲上来的死士——不是敌人,是自己人。
原来柳如烟的情报网早摸清了死士营的底细:王霸为防泄密,在火药车上安了暗桩,却被柳如烟买通的死士反制,此刻暗桩正试图点燃引信,王霸在急着灭口。
"苏将军!"林风扬声,"西巷有火药车,带张统领去断后!"
苏婉儿推开窗,月光照亮她手中的账册。
她将最关键的两本塞进怀里,其余的抛给张统领:"护好这些,去义学找柳姑娘!"转身时,她的刀已砍断了扑上来的死士手腕,"林大人,王霸的刀是玄铁铸的,专破内家功!"
林风的目光扫过王霸手中的刀。
刀身上的血槽里刻着"镇北"二字——那是苏将军当年的佩刀。
王霸显然看出了他的目光,咧嘴一笑:"苏老匹夫的刀,现在砍他女儿的情郎,倒也妙得很。"
《乾坤诀》的内力在林风体内翻涌成海。
他想起楚瑶今日在纸条上画的胭脂梅,想起柳如烟说"寒门的账他们赖不掉",想起苏婉儿在边陲替他挡下的那一箭——箭簇至今还在她左肩骨里。
"今日,"林风的声音像淬了冰,"不是你砍我,是我用你的血,给苏将军祭刀。"
王霸的刀终于劈来。
林风没有硬接,而是侧身闪过,手掌按在王霸持刀的手腕上。
《乾坤诀》的内力如热铁熔冰,顺着王霸的经脉直捣丹田。
王霸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抽刀,却发现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玄铁刀"当啷"落地,正砸在苏将军的刀铭上。
"你...你怎么可能..."王霸踉跄后退,撞翻了供桌。
林风弯腰捡起玄铁刀,刀身映出他泛红的眼:"因为我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蹲在灰烬里捡书的穷书生了。"他反手挥刀,刀光掠过王霸的刀疤,血珠溅在"镇北"二字上,"我是要烧了旧世界的人。"
院外突然安静下来。
张统领带着残兵从西巷跑来,怀里的账册用衣襟裹得严实:"林大人!
火药车被苏将军炸了,死士营乱成一锅粥!"
苏婉儿跟着跃入院中,发绳散开,黑发沾着血贴在颈侧。
她的雁翎刀上挂着半片死士的衣襟,见林风没事,嘴角扯出个笑:"周虎那老狗想趁乱跑,被我砍了脚筋。"
第93章 生死较量
林风望向墙角。
周虎正缩成一团,腿间湿了一片,刚才的嚣张全没了,只剩喉咙里发出呜咽。
"把他们捆了。"林风将玄铁刀递给苏婉儿,"明日早朝,让满朝文武看看,谁才是该被烧的。"
宫墙方向突然传来悠长的钟声。
楚瑶的暗号,三短一长——那是她今日凌晨在纸条上画的,说若成功,便以这钟声为信。
林风抬头,月光穿透云层,照在改革司的灯笼上,火光里,那些写着"均田""裁冗""明法"的纸糊标语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面要烧穿黑夜的旗。
真正的天亮,就要来了。
宫墙传来的钟声尚未消散,改革司的朱漆门便被拍得山响。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