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将纸条递给传旨太监,"苏将军昨夜潜入玄鸦据点,查获密信——敌国要在三日后月圆夜,从北境狼牙关偷袭。"
金殿里霎时死寂。
皇帝"啪"地拍响御案,茶盏里的水溅湿了龙袍:"狼牙关守将是朕亲点的!"
"守将周平,正是张阁老的门生。"林风看了眼瘫坐在地的张阁老,"玄鸦密信里说,'周将军已备好酒肉,只等我军入城'。"
皇帝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挥了挥手:"林卿,你去办。"
林风跪下行礼,起身时袖中纸条还带着苏婉儿的体温。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三日后月圆,狼牙关离京七百里,调兵、布防、安抚边民...每一步都要分秒必争。
"传苏将军速回。"他低声对身边小太监说,又想起什么,补了句,"再请柳姑娘、吴将军去御书房。"
殿外的风卷着槐花香扑进来,林风望着金殿外的日晷,影子正缓缓爬向"巳"时。
三日后的月亮,该是圆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残玉,那温度顺着血脉漫开,像一团火,烧得人心里发烫。
御书房的鎏金烛台噼啪爆了个灯花,将苏婉儿手中的狼牙关地图照得忽明忽暗。
林风站在书案前,指节抵着下颌——自金殿退朝至今不过两个时辰,他已换过三次朝服,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中衣,在月白暗纹上洇出深色的蝴蝶。
第80章 步步为营
"三日后月圆,狼牙关月出时分潮水最低,敌骑能涉过浅滩。"苏婉儿的指尖划过地图上蜿蜒的河流,甲胄上的银鳞随着动作轻响,"周平那老匹夫把守军调去东哨,西滩只剩三百老弱。"她抬眼时眉峰微挑,"我已让暗桩给守兵送了十车烈酒,他们今夜必定烂醉——明晨换防时,我带玄甲卫假扮运粮队混进去。"
"慢。"柳如烟倚着雕花木窗,鬓间的珍珠步摇在暮色里泛着幽光。
她指尖转着半枚玄铁令牌,是方才从袖中摸出的玄鸦暗卫信物,"张阁老的门生不止周平。
我查了狼牙关三十里内的驿站,有七拨快马往南去了——怕是在传信给王雄旧部。"她忽然轻笑一声,将令牌拍在案上,"巧得很,其中一拨的马蹄铁,和城南破庙藏火药的马车印子一模一样。"
吴将军的手掌重重砸在地图上,震得烛火晃了晃:"末将即刻点三千羽林卫,今夜子时出发!
狼牙关七百里,骑兵两日可到——"
"不可。"林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冷意。
他抓起案头的沙漏,细沙正簌簌落进下格,"若调羽林卫明面上动,王雄余党必然警觉。
玄鸦的暗桩能混进金殿,京城防卫早被看透。"他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柳如烟身上,"柳姑娘,让你养的那些夜枭,把京郊二十里内的车马行全封了。
所有出城的商人、货队,都得脱了鞋袜验脚底板——王雄的死士惯在脚底刺玄鸦图腾。"
柳如烟的笑意淡了些,指尖摩挲着步摇的流苏:"要封车马行,得有京兆尹配合。
那老东西..."
"我已让李中丞去了。"林风从袖中摸出半块虎符,是方才皇帝亲手赐的,"李中丞的嫡女在狼牙关当医正,他比谁都急。"他将虎符推给吴将军,"吴将军带八百轻骑,扮作商队走密道。
苏将军的玄甲卫改穿民夫服,明日卯时混进运粮队——"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苏婉儿腰间的青铜匕首上,那是他去年在漠北送的定情物,"你...莫要冲在最前。"
苏婉儿的耳尖微微发红,却故意把匕首拍得叮当响:"林大人这是要学小娘子叮嘱夫君?"她忽然收敛笑意,"放心,我带着三百死士,每人怀里都揣着炸药包——周平若敢开城门,我先炸了他的帅旗。"
窗外的暮色渐浓,檐角的铜铃被风撞出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