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第一时间将几个大行商请到了军帐中招待。
……
这几个大行商都是成都几个豪族之家的,其中就有鲜于岳他们家族的行商。
这种生意也只有他们这些大家族能做,毕竟只有家族有名誉,丘八们才敢放心把钱托他们寄回去。
要是小行商,万一跑路了,他们这些丘八哭都没地方哭。
但纵然是这些大行商,要是能黑也会黑,毕竟这个世道没有规则和公义,只有拳头。
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赵怀安和这些人主要谈的生意就是卖南诏俘口。
这一次他大概俘虏了三四百人,都是丁壮,其中武士都有七八十人,素质非常不错。
但赵怀安只打算留下那些南诏府兵,这些都是南诏那边的良家子,纪律和服从性都不错。
反而那七八十个武士,虽然战力不错,但却心思多,养不熟,不如给这些成都豪族们自己调教。
而这些家族也喜欢这些南诏武士,甚至有时候比自己人用得更趁手,所以这个买卖他们都愿意做,不过该压得价还是得压。
第六十章 :营商(求追读)
赵怀安本来还想给这些人分开报价呢,可这帮人早就私下串通好了,都是统一口径。
赵怀安也不是不懂一些“谈判的艺术”,比如先给个难以接受的高价,然后双方一步步砍。
但在私下里,鲜于岳家族那边的行商和他说了两个军情,这让赵怀安不得不放弃了谈价的打算。
原来,这一次南诏军之所以忽然从双流撤退,的确是因为高骈高使相带援军入蜀了。
但赵怀安决然想不到,这位高使相有多嚣张,多扎势。
人家兵马刚到剑州的时候,就派遣走马奔成都,命令成都打开四门。
当时人家南诏大军就围着双流呢,随时可能突入成都,这高骈竟然敢让成都开四门,不怕南诏军趁机杀入吗?
所以当时就有人劝高骈,可人家来了一句:
“吾在交趾破蛮二十万众,蛮闻我来,逃窜不暇,何敢辄犯成都!”
然后就以春气向暖,城内数十万人蕴积城中,会出疫病,所以命成都方面开四门。
赵怀安一开始并不能理解这种行为?
这高骈人都没到成都,就说成都要出疫病啊?
但之后鲜于家的这个行商给他解释了。
原来就在本年初,高骈还在路上的时候,朝廷在得知节度使牛丛兵败白术水后,直接门下传诏,分奔高骈军中,拜高骈为川西节度使。
自此,牛丛正式成为过去式,成都迎来新节度使高骈。
这下子,赵怀安就琢磨出味道了。
合着这高骈是给成都上下来一场服从测试啊,这下马威有点厉害。
之后鲜于家的行商说了,成都那边真的就按照高骈的指示开了城,但反而吓退了南诏军。
那些南诏军在成都的细作、谍报忙将高骈将要进成都的消息送回南诏军大营。
而南诏军竟然真的就放弃了双流,将兵力往白术水,乃至后方的雅州一带收缩了。
听着这些,赵怀安不免咋舌,暗道:
“嚯,这高骈够扎势的,人都未到,光名号就能喝退数万南诏军?”
这就是鲜于家带来的第一条消息,解释了为何南诏军会忽然撤兵,但真正让赵怀安重视的是第二条。
行商告诉赵怀安,就在昨日,高使相的车架华盖就进了成都,然后在当天就宣布要对南诏军发起反击。
现在军令还没有到双流,更不说金马寨了。
所以,鲜于家就送来消息,让赵怀安早做准备,在之后的追击战中,立下殊勋,如此方能在新节度使面前获得好印象。
赵怀安听了这话,反问了一句:
“我此番出城守金马寨,还不能在那位高使相面前留下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