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方川拿起佩刀悬在腰上,戴上斗笠,转身出门而去。
“方川!诶....两贯大钱!一贯也行啊!还不愿借?好好好,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下次行镖的时候,可别说我这个前辈不照顾你!”
没有理会身后的恼怒呼喊,方川左手扶刀而行。
走出镖局,便是可容两辆马车并排同行的主干道。
“都让开!放榜放榜!此次乡试,我上阳县三人高中,其中李家李公子......”
“糖葫芦!一文一串的糖葫芦!”
“这位兄台,请问报国寺如何走?”
“书接上回,咱们之前说到,那杨大侠一手快剑术使得出神入化,生怕最爱劫富济贫,便又盯上了......”
道路两旁人声沸腾,有稚童在路上嬉笑追逐,有官差驾马疾驰,宣布此次春闱乡试结果,有摊贩扬声吆喝,有客栈里的说书人拍响惊堂木,还有来往匆匆的外乡人,礼貌客气的问路。
时代的烟火如同一副画卷般,在方川眼前徐徐铺了开来。
方川身材瘦长,略微拉低斗笠帽檐,随着人流扶刀而行。
片刻后。
穿过青石板路的主御道,接着拐进一条约莫容一人宽的泥瓦石巷,
最后方川站定在了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嘎吱’一声推门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算大的庭院,院子里用枯竹竿晾晒着一些早已洗得发白的衣物,再里面一些是间堂屋。
堂屋内,坐着一名生得浓眉短须,面容方正,身材魁梧挺拔的汉子。
此人头戴黑色矮冠方帽,身穿红色束袖长衫,脚踩黑布白底靴,腰挎一柄带鞘长刀,衣服中间贴着个黑色的硕大‘捕’字。
“娘,我回来了!”
方川先是朝灶屋喊了一声,接着看向那方帽汉子道:“大哥。”
“回来了?”魁梧汉子脸上难掩疲惫之色,打量了方川一眼,点点头,脸上挤出些许欣慰的笑容。
“嗯,身子骨结实了不少,也黑了不少,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吧?”
他叫方山,是方川的亲大哥。
方川父亲离世的早,因此长兄如父,方山便扛起了整个家庭的责任。
他为人仗义正直,靠着敢打敢拼,头脑醒目,再加之自学而成,还算不俗的刀法,在官府衙门里,得了个捕头的差事。
也算是靠着一把刀,砍破家徒四壁了。
方川如今镖局的活计,便是方山替他捞来。
“还行,就是每日站站桩练练刀,也没什么辛苦的。”
方川将斗笠取下,腰间的佩刀也放在了四方桌上,抽出长凳坐下,转而问道:
“今日衙门里没事么?怎么这个点就回来了?”
“衙门.....”方山似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愤色:“最近城外官道上不太平,不知哪里来了一伙贼人,已经害了十数条性命,俱是砍下头颅,刨开肚腹挖走五脏六腑,往里塞满稻草,手段之残忍,世所罕见。”
一边说着,方山一边攥紧拳头:“就连带我入门的杨叔,都被那伙贼人害了去!”
深吸了一口气,方山见方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只以为方川被吓到,便宽慰道:“知道过几日你就要去走镖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不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