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力,无法比较哪一种更可怕;人类一边掩饰一边美化它们,这些东西承载着所有扭曲又毫无崇高性的欲|望,最终都将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
“那您说,”罗佳皱着眉发问,“这种权力的终局是必然的咯?”
“是的。”伊凡的表情非常认真,“您要再和我辩论一场吗?还是说,您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是错的?”
罗佳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伊凡的话语总是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他所有伪装的表皮——权力是暴力的产物,而他现在正被邀请去攫取这种暴力。
“你想让我证明你是错的?”他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把我当疯子,让我用整个横滨的地下世界做实验场?”
伊凡不在乎关于“疯子”的说法:
“您不是一直渴望证明自己的理论、成为拿破仑那样的人么?港口黑手党是一块很好的画布——认真也好不负责任也罢,您都可以用它来验证,究竟是您的'超人'能够创造新秩序,还是最终会像我预言的那样滑向深渊。”
一顿说完,太宰治立刻鼓掌:“精彩!虽然比入水要差一些,但还是相当美妙的辩论!”
接着,少年转向罗佳,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罗佳先生,您难道不好奇吗?当您真正站在权力的顶点,看着那些蝼蚁在您脚下挣扎时——”
“闭嘴!”罗佳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别说了……”
他转向默尔索:“你呢?你策划这一切就为了看这场闹剧?”
默尔索困惑地眨眨眼:“我不觉得这是闹剧。我只是觉得您很适合。”他顿了顿,“而且伊凡先生说得对,这确实是个实验的好机会。”
“您看,黑手党的繁荣和衰败都掌握在您的手中,如果您哪天不想干了,完全可以把事情丢给森鸥外。”
伊凡一刻不停地加上。最后,又如一锤定音般地向他露出微笑。一个真诚的、肯定的微笑:
“罗佳,不要犹豫——这是你自己的理想与自由。”
罗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三面夹击。伊凡用理论诱惑他,太宰用好奇心撩拨他,默尔索则用那种可怕的单纯将他推向悬崖边缘。
沉默蔓延。
他的视线扫过编辑部墙上的海报——某期杂志封面正是横滨港的航拍照片。晨曦中的港口美得不真实,与夜色里的血腥形成鲜明对比。
“我……”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而下一秒,却突然觉察出不对劲来:“等等,伊凡,你是不是在耍我?”
脑海中灵光一现,他想起之前伊凡让默尔索放人的那段诡异对话:依之前表现判断,默尔索明明有穿梭时空异能,伊凡哪儿都跑不了,为什么还需要他发誓?
而伊凡又以“父亲的灵魂”起誓——在伊凡的一生中,“父亲”可以说是他最恨的人。
老卡拉马佐夫早就死了,伊凡还巴不得这无耻老头下地狱,以此人的灵魂为誓仿佛一个地狱笑话。*
身为在场除伊凡本人外,唯一了解真相的人,他当然知道这是废话——但也不是完全的废话。
因为这就是他们早有编排的暗示,暗示他和默尔索根本不是什么敌人;从太宰治的表现来看,他也早就知道真相了。
好啊,好啊,这样是吧。
清醒了之后,他刚刚还低沉纠结的情绪一下子灰飞烟灭,化作怒火攻心,忍不住切齿道:
“你们——伊凡你根本没被绑架!三个混蛋,竟敢合伙起来蒙我!”
太宰治转着椅子吐了吐舌头:"不是我的错,是罗佳先生自己没发现嘛~"
“闭嘴!你这个看戏的混蛋!”罗佳很想要扑上去掐死这个少年,却因为伊凡的话没有付诸行动。
“我确实说了谎。”伊凡平静地承认,“但刚才那番话都是认真的。您难道敢说,自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