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一一说出。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不该把忆柳牵扯进来,所以她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
“那这些日子,你便好好练琴,等到你逃出生天,便可以直接来这儿了。”庄衡点头。
等到结束,芙渠抱着琴跟在庄衡身后离开,庄衡一出琴坊,便看到外头的马车。
有的时候谢容与这个人耐性很足,譬如现在,能在马车上等她这么久,有的时候则不是。
他之前说过,要在马车上等她的,她只能对着芙橐道:“你先去咱们的马车上,等会我下来后再回国公府。”
芙渠点头,“是。”
庄衡上了那辆马车,谢容与本来阖上了眼,听见动静便重新睁开眼,“还以为你走了,没想到还有些良心。”
她坐下,刚准备说些什么,他却已经伸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守宫砂,“不错,很好看。”
她想说的话便噎了回去。
这冷不防又让她想起自己锁骨下的这个印记。“你怎么等了这么久?”
“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不能去。”
“为何?”
“国公府那边知道我何时会回去。”
“你还真真是单纯,平日里证我在行,现下叫你对着国公府扯谎便不会了。”
“可是我要怎么说?”
“快到国公府了发现琴忘拿了,回去取。对了,这天开始落雨了,我看这天色极阴沉,应当是场暴雨,你也可以说是为了躲雨,迟些回去。”庄衡默许了,又问道:“那我们要去哪儿?”“去你去过的地方。”
马车向前,她想了想,她去过的地方,那只能是他在西市的宅院。那宅院没什么人,显得空落落的,她不大喜欢,总觉得他带自己去一定是没什么好事。
“去那儿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你便知道了,小姑娘的好奇心心就是重。”庄衡只能闭嘴了,无趣地低头,一边无意识地揪着衣裳上的流苏,一边愣神。
“在想什么?”
她觑着他的神色,小心道:“谢侍郎,若是有一日我不见了,你会怎么做?”
他笑了声,“庄蒺,我没发现你还真是自视甚高,你不见了,还准备让我满城去找你?”
庄衡:哦,那最好了,你可得说到做到。
结果下一句他道:“不过,你若是有些事没同我了干净,你不见了,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庄衡:那完了,我们俩了干净过吗?
她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日后的逃跑计划非常艰难。前有国公府,后有谢家,中间还有个谢容与。他挑眉,“怎么?你要跑?”
庄衡赶紧心虚摇头,“没有,怎么可能呢。”“心心虚什么?你要跑,得想想后果,若是真跑得无影无踪了便罢了,若是让我再找到你,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她再也没开口,直到马车在宅院前停下。
“下去吧。”
她自己撑了把伞先下去了,结果谢容与下来后立刻格外自然接过了她手里的伞,揽过她的肩往里走,“怎么?准备让我淋着?你还真是够狠心。”庄衡辩解,“谁知道没人给你撑伞。”
谢容与没在意,只是道:“进去带你见个人,你认识的。”她认识的人没几个,还能在这里出现的更少了,她以为是谢容止,结果一抬眼却是沈思雁。
庄衡彻底震惊了,小声道:“她怎么会在这儿?”谢容与笑道:“忘了同你说,我早就知道你的那把琴是她毁的了,所以早就把沈小姐请了过来,她在这儿也等候多时了。”“那你让我开口求你做什么?”
“不求又有什么趣儿?庄衡,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么?”她语塞片刻,首先惊诧于他做事居然这样干脆利落,其次惊诧于他居然有这样的恶趣味。
但她再转念一想,其实他也很像那种从小缺爱的孩子,于是长大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