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三是惧怕,惧怕没脑子的女儿不经意间泄露了她曾代笔为大儿子著作一事,那样一来,李家就会成为笑话。
双蝉的这位老师,不仅是牧遥行的旧友,还是她昔日的闺中密友,亲近到足以知晓其才华和代笔一事的唯一好友。
懵懵的双蝉问师父,代笔是不好的吗?
牧遥行说:“随意之作,我本没有在意。"<1她去书房找书,看见了案上摆着的新题,空白的纸张依稀有着上一层泅透的些许墨点,一旁团了许多墨迹未干的纸团。左右无事,她就坐下耗费一个时辰写了一篇出来。再之后找到了书,便揉着脖颈离开了。
过了几日,她大哥大嫂带着满满当当的礼物来道歉和道谢,因为他实在是没思路,最后将牧遥行的文章抄了一遍,交了上去。那文章得了书塾里的甲上,被夫子夸了又夸。当时的李真如年岁尚小,十四五的模样,看着自己想要许久的双面绣屏风和精工的头面,漫不经心心地听着旁边两人的一唱一和,心里都是为这新奇物件的喜悦。
又是能说会道的大嫂,和一向待她极好会私底下帮她出门玩、给她钱的大哥,于是就满口应下,说一篇文章不碍事,左右于她无用。她甚至为此感到开心,因为两人应允她,往后要偷溜出去会帮她向父亲隐瞒。
然后就是第二篇、第三篇……
再之后,状元之才传遍汴京。
李父知道了这件事。
古板严肃的父亲第一次给了女儿极大的关爱,不再限制她出门,还专门答应了她的数个要求。
李家从来就欠她的。
牧遥行后来才想明白这件事。
她以为的随意之作,是他人穷尽一生都写不出来的辞赋珠峰,成也文才,败也文才,自认是李家的心尖宠,最后发觉只被当做了一个能写字的花瓶。花瓶成不了状元,也不能离开李家。
否则,就得碎了才行。
留她到十九才匆匆出嫁,满街的十里红妆,不是爱女儿的表象,仅仅是时下流行的厚嫁罢了,十分情感里熔着八分的李家面子。唢呐一阵阵,就这么声势浩大地锁着她断在了李曹两家的地府里。可怜她看着伶俐机巧,实则蠢得要命,当她想明白这一点后,已经来不及了。
谁又不是被亲情裹挟呢?一分好能填满十分坏,谁有良心心谁受罪。偏巧,牧遥行有的是良心。
她将自己困在了原地,挣扎不得出。
千金棋待诏,满腹状元才。
早慧的人其实晚熟,她不是看不破这个世界的真相,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活成了木偶。
就如她无法回答双蝉的棋待诏问题,当见到双蝉九岁稚龄已可作文,缠绵病榻的牧遥行苦笑着清醒,原来又一个自己出现了。她奋力想将双蝉推出青山县。
然而,青山县没有留得青山在,柴也早已烧了个干干净净。牧遥行终于回答了双蝉:“你的才华堪比状元,双娘,有朝一日,若你能走出这青山县,万望记住,莫回头。”
慎勿效吾之愚,囚己至死。
慎勿效吾之拙,困于虚无。
她去信催促灵阳快些来青山县,尽早将双蝉带走,万分抱歉她无法应诺前往,双蝉此后就交予你了。
托孤于灵阳是她安排的第二条路,奈何,她病逝得太快太急,双蝉亲生父母下手得太快太急。
到处游历的灵阳收到了这辗转送来的信,掉头奔赴青山县的路上又遇到了雪灾,待她赶至此处,一切已经化为了灰烬。牧遥行的小院被李家搬空,曾经的十里红妆随她来此,八年的消耗花不完这许多,余下的便都被李家重新带走。
王家双娘被发现溺毙河中,小孩玩闹不甚下跌,夭折不吉利无法葬入王家祖坟,草草了事。
转瞬成空,仿佛这里什么都不曾存在。
灵阳茫然地站在雪中,不知哪里是归处。
直到,她听见墙角处的乞丐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