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一小时就够了。”
下午一点,最容易犯困的时刻。王尔德打开一本诗集,却没翻几页就靠在椅背上开始打盹。
正巧一波学生们午休结束,陆续涌进图书馆。有的抱着厚重的课本,有的拖着装了电脑的背包。茧一眠看着这些人来来往往,一个金发女生打着哈欠走进来,差点撞到书架;两个发顶稀疏的人低声讨论着什么,眼下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茧一眠忍不住戳了戳王尔德,好奇问道:“你上大学的时候也这样吗?整天泡图书馆?”
王尔德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循着茧一眠的目光看去,“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书呆子。”
茧一眠问:“那是什么样的?”
原本昏昏欲睡的王尔德注意到茧一眠眼中的好奇,来了兴致。他支起下巴,眼神变得戏谑:“怎么,想听故事?”
“嗯!”茧一眠点头。他今年十八岁,好不容易熬到高考结束,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生活,就到了这里,自然是好奇的。
“那时候我可是个叛逆的学生,每天都穿着最张扬的礼服去上课,当年那群呆子看我的眼神啊,啧啧……”
王尔德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肆意妄为的年代。
“我经常在宿舍里办沙龙,讨论艺术、诗歌,有时还会邀请画家来。我的房间总是挤满了人,大家一边喝红酒一边辩论美学哲学,直到凌晨。”
“我还创办了一个小杂志,专门发表一些标新立异的文章。每次出刊都会惹得保守派的家伙大怒,但那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哇,听起来真酷,你的大学生活好有意思。”茧一眠羡慕地说。
“是啊,”王尔德的声音带着怀念,“不过,也不全是玩乐。我拿过卢斯奖学金,还得过iJungle国际插画奖——当然,是瞒着钟塔侍从参加的。”
茧一眠趴在桌上,眼神里满是向往,“要是我也能体验一下就好了。”
王尔德指尖微微一顿,收敛起笑容,一时不知怎么回复。以茧一眠现在的处境,这样自在的大学生活大概永远不会有。
茧一眠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热切,像个幼稚的小孩。他坐直身体,正经道:“不说这个了,你和道尔先生很熟吗?是怎么认识的啊?”
王尔德愣了一下,他还在思考如何巧妙地避开关于大学的话题,对方就已经开始了别的问题,“怎么突然问这个?也是出于好奇?”
茧一眠点头:“嗯,毕竟是你给了我道尔先生的号码。”
王尔德却摆摆手:“我跟他不熟,是认识事务所里的另一个人。”
“谁?道尔先生身边的人吗?”
“保密。”王尔德听着茧一眠一口一个道尔先生,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导师和饭票,也没听这小子喊过一声先生。
他用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你这么尊敬阿瑟·道尔?就见了一面。”
茧一眠想起道尔那一连串惊人福尔摩斯式推理,认真又严肃地点点头,“非常尊敬,他很厉害。”
王尔德看着少年眼里的崇拜,一时语塞。
茧一眠正想追问更多,王尔德却突然趴在桌上,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看着王尔德淡金色的卷发垂在桌面上,茧一眠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继续装模作样地在笔记上记录图书馆的情况。
……
一小时后,王尔德准时抬起头,“时间到,我们走。”
“是不是有点早?”
“足够了,毕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王尔德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长手长脚的样子引得周围的学生频频侧目。
他们往外走时,王尔德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看了眼,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那边也搞定了。”
“哪边?”茧一眠问道。
王尔德没有回答,自顾自地往前走。茧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