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沉迷
一刻钟前,家奴搬了两盆擦身的温水,送进云锦的船舱。这条船舫是大老爷托人找的,不算大,一共六个舱室。本来大老爷倒舍得花银钱,但朝廷查得正严,太奢侈引人耳目,若招来水匪惦记,那更头疼了。
所以舱室仅放一张简陋的罗汉床,方才玉蝉铺上被褥,便去别的舱室帮家奴干活儿。
卫霄忙前忙后,他和云锦的包袱,没让家奴收拾。大老爷跟兰睿又塞些墨宝、茶酒,要送给亲家,这一件,那一件,满满装了两箱子。
现在都安顿下来,卫霄汗水涔涔,衣衫被浸得湿了透顶。舱室又闷,且他看见齐湛兄弟俩的脸,就一股无名火。
舱室狭窄,地方小得可怜,容纳不了旁的东西,罗汉床前,卫霄放了一把短凳,背对着云锦。
门严丝合缝的关着,,两侧各有防风的纸窗。云锦坐床边,问道:“你便在这里……洗吗?”其实她也习惯卫霄当面宽衣了,不过随口一问,缓解别扭。“只有这里能洗。"卫霄不经意地说。
他衣衫撂在木板,云锦的眼睛一热,侧目看纸窗。她轻轻地道:“你换哪一身衣袍?我帮你找。”“我都行。"卫霄褪去亵裤,他倒平静,说,“不要蓝色,不要白色。”云锦解开包袱,说:“你好像没有白色衣袍。”卫霄原不讲究穿,他特别这么提,却奇怪了,云锦翻包袱默默想着。“没有吗?”
“那就好。”
卫霄自问自答。
云锦听得莫名其妙。
“齐润穿着蓝色,他哥哥,白不白,灰不灰的。”撩水声哗哗清脆,云锦顾着找衣袍,看不见,也看不得卫霄擦身。她其实很熟悉他的身体。
肩膀宽阔,她的手攀上,就仿佛变小了。他知道她腰窝最敏感,便用指腹揉,她若躲,他则攥着,弄得她痒。
她后颈黏在他臂弯,一次两次,自不躲了……大抵是水声作怪,引得她不知不觉地去回味。
云锦迟钝地说道:“我没注意他们兄弟穿了什么。”这是实话。
船舫停靠码头,兰睿和杨氏送他们上船,大老爷向船夫打点了银两,叫夜里行慢些,稳当些,提防着水匪。
齐老太太拄着拐杖,边抹泪,边叮嘱齐湛兄弟。那会儿,云锦晕船,恍恍惚惚的。
她只听见齐润兴高采烈地问家奴,他和他兄长住哪间舱室。然后,齐润走了。
少顷,卫霄回舱室。
她依稀记得,齐润上船时像孔雀似的,朝气蓬勃。至于衣袍的颜色,回想起来,委实模糊。
卫霄低笑,道:“他哥哥那副模样,若是知道你没注意瞧,不知要有多伤心。″
云锦闻言一怔,话到嘴边又止住。
半响,她问:“你乱揣测什么呢?”
一盆水见空,水滴沿着卫霄的后背淌下。
卫霄也是顺嘴说出来,他抿抿唇,撇开话锋,道:“找着了吗?”“找到了。”
云锦吸上鞋履,木板滑,走两步吱呀吱呀的。“给。“云锦把衣袍递过去,她不直面看他,站在他身后。卫霄耳垂微动,他撇眉,见妻子伸着手臂,递了一件绛红色衣袍。有点显眼。
和她成亲那天,也穿这种颜色。
卫霄道:“够不着。”
云锦无奈。
他胳膊那么长,怎么够不着?
卫霄笑道:“你再往前走几步。”
再往前,看到的便不单单是他后背……
云锦不依。
卫霄干脆接下,却不穿,问道:“舱室里待久了热,这水是温的,你要洗吗?”
“我不热。“云锦脱口说。
卫霄坦率道:“你方才满额的虚汗。”
云锦只好退让:“我等你换好衣袍。”
“不用等。"卫霄手掌水淋淋的,握住她手腕,将她拽入怀里。像早有预谋,动作一气呵成。
水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