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迹。“郎君真是……“枇杷瘪着嘴,嘀咕道,“娘子明日到香山寺拜菩萨,今夜可得防着些郎君。”
云锦问:“郎君的衣袍,洗了吗?”
“洗了。"枇杷说。
言毕,男人的脚步声渐近。
枇杷的手一抖,她懊悔刚才的多言。
背后说人的坏话,最怕一眨眼,这人就冒出来。药瓶啪嗒掉地上,在木板滚动。
“郎君安好。“枇杷福身,“娘子沐浴的水没换,郎君稍坐片刻,奴婢去叫丫鬟换水。″
卫霄捡起滑到脚边的药瓶,薄荷脑的凉意直窜,他抬眸,妻子不露声色。她的手放在桌案,使他想着昨夜,她的指甲划他的后背,用哑了的嗓子,说:“停下、停下。”
云锦抿唇,感受到卫霄在盯她,冷静地拿着剪刀,修指甲。药瓶落入卫霄手里。
只闻这房内的氤氲,便知昨日、这几天的夜里,都发生激烈的缠绵。若是纯粹的男欢女爱,他二人的身上不至于有伤。床榻如战场。
云锦明显不敌他。
木桶的水换了,丫鬟悄然退去。
卫霄宽衣解带,一番洗漱后,见云锦仍坐在椅上,他道:“岳父同我说了,明日我陪你到香山寺。”
他语调略慢,下了床榻,说话便不那么有锋芒。云锦其实不想和他置气,论实际年岁,阅历,她拿得准分寸。她也能说一两句好听的话来,可卫霄偏不要,反而情绪汹涌,堵着她的嘴,吻她。
他想要什么,她委实摸不透,给不了。
过度纵着他,不见得是好事。
云锦拿木蓖梳发,卫霄坐在一旁的床榻,她视线专注地对着妆镜,说:“香山寺不远,我和祖母坐马车,两个时辰就到。”“都尉司的大人不是请你去练兵吗?”
“我来洛阳是拜岳父岳母,练兵不管我的事。”官家移都转瞬多年,洛阳的官员随着走了一半,余下的老态龙钟。因此官家驾临,他们措不及防,各个衙门忙得四脚朝天。都尉司调拨五队人马,围城巡逻,加强戒备。兵士懒散久了,瞧着萎靡,罗游跟都尉有交情,合在一块儿整顿练兵。在兰府横竖闲着,卫霄去都尉司三天,训得兵士脱了一层皮。云锦说:“那今夜早点歇息。”
她轻描淡写,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茶。
他这几日总要闹到下半夜才肯睡,被褥成片成片的汗津津。她的腿合不拢,说累了渴了,他喂她水,弄得不成样子,浑身水汗淋漓,又要和他再沐浴一遍。
云锦把木蓖放回原位,乌发披垂,卫霄看她的侧脸,她却没看他。卫霄伸手,扯动她坐的椅子。
云锦不得不看他,他脸庞挂着水珠,外袍随意地搭在身上。一双凤眼,目光灼灼。
“今日不能闹了。“云锦裹紧寝衣,说,“五更天要起来。”卫霄凝眸,问道:“我胡闹吗?”
云锦模棱两可地回他。
继而熄灯,她摸着零碎,清浅的月光,上榻,说道:“你白日练一天的兵,夜里需得老实歇息。”
卫霄沉闷着想措辞,有些话不吐不快,“你与我相处,不须模仿贤妻,卫氏没有一坛子一罐子的规矩,我也非小气之人。旁人说我粗鲁,我不恼,只你说了,会不舒坦。说了便说了,你再刻意哄我夸我,不若骂我来得痛快。”云锦失笑,这方了然卫霄想要什么,她原来做的全是无用功。她说:“我以为生气的人要哄着夸着。”
“纸上谈兵。"他似有若无的笑,“我不是纸上的两个字。”饶是妻子聪明,可都是从书里学来的,识人这一点,他自认有天赋,妻子能言善道,哄长辈小孩不在话下。
她心心软,床榻上却不软,她若不起反应,凭他怎么磨,怎么要,她绝对不依他。
说着,他的手埋进被褥,牵起她的手,云锦熟悉他的动作,下一步,他的胸膛挨着她,问道:"昨夜解气吗?”
她指甲尖,即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