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缓解尴尬,道:“你母亲担忧你,没法使云英有孕,所以不如去抱养一个孩子。”
他看儿子四肢健全,不像夫人说的有隐疾。卫氏男郎哪一个都不曾得这种病,且夫人给儿子灌了许多汤药,若有成效,夫人也不会动抱养孩子的主意。
卫霄扯唇,说道:“父亲若无要紧事,我便回房了。”“你急什么?"卫大爷斜睨着卫霄,说,“你母亲问过云英,她答应了,问题出在你身上……”
这件事损男人的自尊,他思忖再三,要宽慰儿子,“长畅,我和你母亲会找个时机去抱养。”
“你身体有恙,怨不得谁,需朝前看。”
卫霄闻言淡漠,问道:“云英答应了?”
卫大爷说:“云英通情达理,体谅你,她之前便说依你母亲的意思。”他把作为父亲的话说尽了,剩下的,要让儿子慢慢消化。不愉快的事,卫大爷不愿多提。
一更天,这个时辰,琼华院的丫鬟们在柴房烤火。兰云锦沐浴过后,执笔给阿姐写信。
耶娘盼着她回娘家。
现今战事平定,逢至佳节,要写封贺信,祝阿姐和耶娘新春吉祥,其次,告诉耶娘,她和卫霄过完年,启程去洛阳。写到末尾,卫霄推门而入。
圆月素白,灯影稀疏,妻子在案前书写。
兰云锦抬眼,问道:“王夫人怎样了?”
卫霄脱去裘衣,道:“她不讲理在先,自是恼羞成怒。”兰云锦折起信笺,说:“仅是小事,你不给她留余地,她当然要恼你,恼我。”
说话间,卫霄移步到她椅旁。
“给她留余地,她也恼我。"卫霄说。
兰云锦无奈地看向卫霄,他的做法,确实解气。王氏善妒,确实早就恼长房,府邸的账簿交给小辈管,定是心有芥蒂,恼她握着府邸的钱财。
兰云锦道:“话是这么说,可她贵为长辈,明日我让枇杷去二房送些鲜鱼果蔬,穿的戴的,弥补弥补。”
若不对王氏示好,日后相处多有别扭。
卫霄应了一声:“我依你的。”
父亲的话蓦地冒出来一一妻子答应抱养孩子。他低眉,妻子嘴唇翕动,水盈盈的眼眸映着他的脸。倘若他和妻子有儿女,是像他,还是像她?正月,长安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兰云锦陪卫霄向老爷夫人们拜年。
卫二爷给兰云锦塞压胜钱,笑道:“英娘,你这一年为府邸操劳记账,最要给你发钱,祝你喜乐安宁。”
兰云锦一番言谢。
王夫人脸上挂着笑,也包了银钱送兰云锦。这一路拜年,再去老太太的房里,兰云锦收着的压胜钱沉甸甸。老太太说新年要喝屠苏酒,嬷嬷斟满十几杯酒,分给他们。屠苏酒味道醇厚,微苦,兰云锦吃了一杯。卫霄的目光在妻子这儿。
妻子受人喜欢,珺娘黏着她玩翻花绳,母亲和长嫂也在一边看。郎君们瞧卫霄走神,罚他吃酒,道:“长肠,你这酒量大不如前!你今年要跟大哥练一练了。”
“莫说大哥,长畅的酒量都比不上二郎了。”卫霄逐一回绝递来的酒盏。
因下个月要见岳父,妻子说,她耶娘不喜嗜酒之人。卫霄本是要滴酒不沾的。
饶是他推辞,气氛摆着,只得接下一两杯。过年图的便是团聚,初三,陆续有卫氏的亲戚到府邸贺岁。张氏查了黄历,说二月出行的吉日少,索性在正月选个吉时启程去洛阳。兰云锦虽觉仓皇,但横竖要回娘家,早些也好。大大大
仲春时节,洛阳城的街市,人潮涌动。
兰府的府门敞开,今儿个四姑娘回门,老爷夫人们哪儿都不去。卫霄初见岳父,他身穿玄青斓袍,换掉腰间戴的酒囊,改为玉佩。老爷夫人们打量着他。
他们兰府没有习武的女婿。
若不是官家赐婚,四姑娘嫁的夫君,当是翩翩儒雅的男子。众目睽睽下,兰云锦静若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