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顶着她姐姐的身份是正经,做自己的时候也正经。妻子待他,跟对待珺娘她们没区别。
兰云锦默不作答。
卫霄合了书,放它进抽屉。
他双手拎起兰云锦的腿,抱她坐上书案。
卫霄离座,他倾腰,身影盖着她,说道:“换我教你。”兰云锦脱口而出,道:“我不学。”
他能教她什么一一
不正经的。
是她想错了,觉得卫霄变老实了。
警醒扎眼的日光穿在窗纸,白黄相间。
兰云锦逃脱不得,他的吻覆在她唇瓣,直闯进去,像饥饿多年,慢条斯理地吃着。
她拒绝的言语被他咬得细碎,吞没。
书案冷凉,偏偏卫霄的手不知何时垫在下边。兰云锦嘴唇湿漉漉的,衣襟凌乱,发不出一丝鸣咽。院中响着小丫鬟们的议论声,在此刻,兰云锦听得甚是清晰。“枇杷,二房的夫人要买荣宝斋的春联,她房里的丫鬟让我给你带话,要三吊钱,你记着跟娘子说啊。”
“三吊钱?荣宝斋的春联莫不是金子写的,要那么贵!”“我也说贵呢,二房的丫鬟说她们院里七八间厢房要贴春联,除了这些,还要买桃符、年画。”
“二房的王夫人扣扣搜搜,要钱却是狮子呀-”“娘子在哪儿呢?”
“我看夫人们都从祠堂回来了,你去房里看看吧。”房外房内,若明若暗。
隔着一道窗,又是白天,若有人限尖,便能看见房内的缠绵。“娘子!你在房里吗?”
枇杷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羞耻、害怕、焦灼,兰云锦想要遁地而逃。卫霄置若罔闻,丝毫不慌。
兰云锦踢着他的腿,急促地说道:“枇杷在找我。”卫霄退让,替她理了理衣裳,问道:“你和我是正经夫妻,怕什么?”兰云锦下书案,两腿因被卫霄压着,软得要跌倒。房门推开,枇杷眼睛一瞟,看娘子和郎君在书案那里,笑问道:“娘子,我适才唤你,你没听见吗?”
兰云锦掩面擦嘴,笑说:“我刚要应你,你已经进来了。”枇杷讲着二房采买年货的事。
卫霄继续坐在书案看书,他食指抹去那一团水渍,眸光幽深。第二天,卫霄的同僚请他去酒楼一聚。
他此次不出意料,立头等战功,弟兄们眼红归眼红,但不羡慕。突厥人打仗凶猛,说一出是一出。战事虽胜了,可军营的伤兵无数。习武之人用大碗饮酒,罗游喝得满脸通红,说道:“卫霄,你可不要拼命了,你有妻子,耶娘健在。”
“别死劲冲前阵,少受点伤,多享点福。”营里有妻儿老小的,只想拿一份军饷养家。卫霄跟他碰碗,道:“这些话,你向元帅说。”罗游摆摆手,哼道:“说给他听?他该骂我贪生怕死了!只有你受得了他的鬼脾气。”
“他指挥着我,还要骂我蠢,若不是有你在塞北,我早撂挑子不干了。”卫霄看碗里的酒水转动,笑道:“你也不是新兵,怎么跟元帅赌气,既知道他的鬼脾气,跟他计较作甚?”
他与罗游同年参军,交情深厚。
罗游有一张长安郎君普遍的相貌,方正的脸盘,浓眉小眼,算不得俊美。他琢磨着卫霄的言语,问道:“你跟谁学的这么心平气和?你忘了以前咱们怎么一起骂元帅的?”
卫霄提筷夹了下酒菜,说道:“跟我妻子。”罗游呛得脖子粗,他嘴角抽搐半响,道:“难怪,娶着洛阳才女做妻子,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约莫闲谈一炷香的时辰,酒楼的伙计上楼送木炭。伙计锁严窗户,嘟哝道:“这老天又下大雪了。”兵士们热火朝天地吃酒,猜拳打赌。
卫霄没兴致玩闹,寻理由要回府。
漫天瑞雪,粒粒雪珠掉在卫霄的肩上。
他素来是骑马出行。
一辆挂着銮铃的马车停在路边,福子憨头憨脑地坐着,瞅见卫霄,喊道:“郎君!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