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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2 / 2)

郎君带的多是竹简,儒学大家编的讲义,他清点一下书目,见没有缺漏的,拿钥匙锁上。

文柏继而去收拾行李,忽瞥见曲面屏风亮起灼目的火光,他吓的拔腿跑进里间,喊叫道:“郎君!”

再看,裴业手拿宣纸,桌案放了一盆冷水,一盏灯烛。雪白宣纸刚挨着火苗,霎时燃起,滴下的灰烬砸在水盆。水浑浊不堪。

裴业的眼睛也灰蒙蒙。

“郎君,你为何把这个烧了?“文柏惊魂未定,上前问道,“郎君,是不是……昨日在宴上,出了什么事?”

裴业良久不语,那张宣纸烧到尽头,可他的手却不知收回。火苗蹿到他的手指,他也闷声不响,瘦削的皮肉突兀肿胀。文柏简直要吓死疼死,急得蹦出眼泪,把害人的灯盏夺走,道:“郎君,你若是如此颓唐,属下回去要怎么跟夫人交代。”“属下求郎君,纵有天大的事,别掖藏在心里,和我说说,倘有解决的办法呢?郎君千不该万不该伤害自个儿的身体!”他伴郎君左右读书练字,郎君性情稳定,凡事很有见地。唯一不好的是,弱如扶病,稍有头疼脑热的,起不了床榻,说话糊涂。即使无病,也要吃药保安康。

文柏怀疑郎君掉魂了。可他问过桂圆,她说昨日宴席没什么事,郎君还跟人赛诗呢。

裴业抬眸看着文柏,面容像那张烧为灰烬的宣纸,沮丧道:“文柏,是我错了,一开始我便错了。”

文柏理不清头绪,问:“郎君何错之有?”“她不是云英。“裴业说,“昨日官家让云英姊妹作画,她画了一幅假山图。文柏,若你见了,你定能认得出来,那不是云英的笔触,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执意痴想着她……文柏,我烧了它,对吧?我总算做了一件对事。”裴业的话说完了,泪也如涓涓溪流淌下。

他不想哭,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为母亲哭过父亲的朝三暮四,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他决定舍弃所有妄念,接受云英是别人的妻。裴业方明白,缘何孩童摔着要嚎啕大哭,太疼,太痛,眼泪自然就冒出来。文柏哑然愣住。

牵扯云英姑娘,郎君放下是好事。

裴业痛苦,文柏又不是滋味,“郎君,木已成舟,明日我们要回洛阳了,不若最后见一眼云英姑娘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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