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傅絮絮不停,说遇流寇劫车如何后怕、又说家有少男如何担忧,燕昭一边听着,一边看向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小郎。小郎素衣广袖,青丝披垂,风动,撩起他幂篱一角,露出了那双她苦寻多日的眼眸。
似是没想到燕昭会这么直接地看过来,对上视线,他眼睫一颤,受惊小鹿般仓皇地低下了头。
燕昭还是没忍住,唇角微动,无声轻笑。
第三,她对她的未婚夫郎一见钟情。
正出神着,就听老太傅诚恳道出后半句:“是以,老身有个不情之请一一“照娘身手不凡,侠肝义胆,我孙儿在淮南这段时日,可否请照娘出入相随,以作护卫?
“琐事无用照娘操劳,只需护佑我孙儿平安即可,报酬也好商量。当然,若照娘勉强……
“不勉强。”
不待老太傅说完,燕昭就笑眯眯应下。
再看一旁的小郎,纵有薄纱遮挡,也能看出他面带绯红,又羞又怯。何止不勉强,简直是奖赏。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好不喜庆。
然而,将人送出府后,一直守在老太傅身边的年轻女子露出了些不解神色。“娘,您真要这么安排,让那个照娘做侄儿的护卫?她确是本领非凡,能一人杀退那十数流寇,但毕竞是外女,又不知底细…”她是老太傅幺儿,年少时便跟着母亲来了淮南,虽不太通京中那些礼仪规矩,但也知道这有多不合适。
却见老母亲回头瞭她一眼:“你是觉得,照娘不可信?”“倒也不是……那照娘虽举止张扬,不拘礼节,但眉宇间颇有正气,瞧着是个性情中人。”
年轻女子忍不住赞赏地点了点头,又担忧:“可大姐不是来信说了,宫里有意将侄儿许给大皇子为夫,若这事传进了大皇子耳中,恐怕平添嫌……老太傅爽朗一笑,脸上皱纹直颤。
“无妨,你放心好了。”
她拍拍幺女的肩,意味深长,“大殿下亦是性情中人。”另一边,书云也十分不解。
“殿下当真要去做护卫?“她眉头紧锁,“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况且殿下不是要查那帮山匪,这如何忙得过来……
燕昭摆摆手,打断她的念叨,“你忘了太傅怎么说的?近来淮南不安,时有匪祸,可我们前些时日却半点未曾查得。可见若无渠道人脉,难知内情,我假扮护卫,说不定还能得些线索。你放心,这都是为了公事。”书云眉宇渐松,又渐紧。
“那……殿下何不坦白身份?”
“这你就不懂了。"燕昭笑眯眯的,翻出一件利落劲装,交给书云帮她换上。“夫不如侍,侍不如偷。反正离成婚还早,我先和他偷一偷。”当晚,燕昭早早用过膳,来到太傅府后院,为她未来夫郎守夜。来路上还在感慨,随手救下的小郎格外合她眼缘,合她眼缘的小郎将要与她做妻夫,成婚之前还能尝尝禁忌风味,简直是天赐佳缘,诸事顺意。却不想从中阻挠的,是她夫郎的小仆。
“登徒子我警告你,守夜归守夜,收好不该有的念头!”小仆张着双臂挡在院门前,人比她矮一截,气势却冲天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连老大人都骗过了,但我知道你的本性!若你敢动歪心思,我就,我就……”
燕昭也不管他“就"什么,抱臂倚墙反问道:“我的本性?我什么本性?”“厚颜无耻,放诞无礼,抢人手帕,恶劣至极!”小仆恶狠狠瞪着她,似是把她当贼防。
燕昭忍不住直笑,“就为那方手帕?我还以为是你家公子连带伤药一并送我的。”
说着她探手进衣襟,摸出那方柔滑巾帕,举在面前摇了摇,“不然你拿回去?”
狂徒!小仆登时眼前发黑,哪有拿着男儿家手帕乱晃的,这和把人肚兜挂在腰上四处招摇有什么区别!
他伸手就去夺,却慢半拍扑了个空。
燕昭手腕一转,重又把帕子收回怀中,笑意不减:“我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