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重回18岁番外5
“大姐姐!”
燕景声音都变调了,往后退了一步踩到碎石,细微声响吓得他一缩,“大姐姐你、你冷静点,你是不是误会了什…”
战弓拉满,弓弦绷出一声悠长嗡鸣,燕景一下崩溃了:“今天在猎场上是我鬼迷心窍!大姐姐你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箭矢离弦破空一响,惊呼声里顿时带上了哭腔。中箭的却是草丛里一只野兔。
山里常见的褐黄草兔,敏捷又机警,此时却被一箭贯穿双目,瞬间没了声息。
甚至是在黑夜,甚至放箭前,她看都没看一眼。燕景盯着那只草兔,脸色发白,浑身僵直。放下弓,燕昭有些意外,一时失语。
她是想恐吓燕景不假,可他怎就如此不禁吓,看上去快要溺出来了。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仁善慈父燕飞鸿教养出的孩子,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如同温室里的娇花。
脆弱又笨拙,行事也莽撞粗糙,就连一向大条的燕盈都看出了端倪,家宴上小声提醒她。
燕昭说不出被这样一个人敌视是好是坏,她只觉得麻烦,同时有些想念阿祯。在心里叹了口气,燕昭迈步上前,略过僵立原地的燕景,拎起草丛里的兔子掂了掂。
“还以为是只狼豹,原来只是个小兔子。”她把兔尸往一旁草丛一抛,扫了眼面色惨白的燕景,“能成什么事?”说完,也不管他作何反应,转身走了。
走出一段,又放轻脚步绕回来,把中箭的草兔捡走。虽然成不了大事,但是可以烤了吃。
晚上家宴她没吃几口,现下有些饿了,正好回去和虞白一起烤兔子……回到寝院,偏房却已熄了灯。
虞白早早熄了灯,却辗转反侧,忐忑难眠。耳边久久回响着傍晚听到的那句话一一
“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是三殿下燕盈。
彼时她目不转睛盯着场上,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像钉子一样砸进虞白耳朵里,直到现在仍在嗡鸣。
完了。
三殿下发现了他心思不纯。
三殿下从前的伴读便是因此被赶走,可见她对这样的事深恶痛绝。她会不会告诉大殿下,会不会也让大殿下打他一顿板子?被打板子也就算了,他怕的是会牵连父亲,家人蒙羞,更怕惹她厌恶,以后再也见不到她。
翻覆到夜深,听见寝院门口有人通报,是殿下回来了。虞白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可等过许久,也没见燕昭派人来责问。他轻手轻脚爬起身,也不敢点灯,就摸黑打开一道门缝,打量情况。前头主殿,灯火亮过片刻,有人来来回回,不久窗子暗了,寝院归于安静。…她没发现?
三殿下没告诉她?
虞白捂着犹在忐忑的心口,恍惚过后,暗暗庆幸。也是,三殿下贵人事忙,怎会因他这种小事告状。当时出言戳破,说不定只是想警醒他,让他行事谨慎些,把心思藏好。对,他把心心思藏好就好了。
虞白松了口气,疲惫不堪地倒回榻上,终于睡着。可他实在是想多了。
不知心动,尚能平静坦然。知道心动,就像怀里揣了只青蛙,一会怕它蹦跳,一会怕它鸣叫,想死死压住它,又不想它真的死去,只能藏着掖着紧绷着,无一刻安宁。
书院上课,三殿下在后桌轻咳了声,吓得虞白掉了笔,接着才发现人只是渴了。
先生上台,开口一句“事久且泄,自令身死",虞白两股战战,看了书才知道这是在讲东周策。
行宫书院不大,书案也窄小,他陪坐燕昭旁边,袖口不可避免交叠。衣料摩擦簌簌轻响,每一声都像道闷雷,炸在他耳边,炸在他心口,他坐立不安,几如折磨。
夜晚的噩梦更加折磨。
梦里,燕昭有时把他紧逼到墙角,连声追问他为何脸红;有时按着他怦怦乱跳的胸口,要把他的心挖出来检验。
更多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