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他忍不住有些好奇。
绿衣人脚步放缓,回过头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凤眸狭长,无波无澜。“公子无需知晓。"<3
虞白一怔,随即肃然起敬。
无需知晓,那想必是代号一类,更神秘更潇洒了。然而刚走出不远,又一个绿衣内侍小步跑过来,面色焦急:“大壮哥!有麻烦了!"<5
虞白一阵恍惚,险些“啊"出了声。
身前,神秘的绿衣人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第一次露出表情,依稀是尴尬。3“什么事?说。”
“淑太妃那边又闹起来了,还扣下了几个咱们的人。万一闹大……“我去看看。”
他利落颔首又转过身,“太妃居所人多眼杂,奴婢不便带公子过去。此处已近皇宫偏角罕有人至,公子待在这里不要走动,至多半个时辰,奴婢便会回来。"<1
想了想,他又从腰间取下一物递来,“若遇事搪塞不过,报衔草司名号。说罢两人匆匆离开,绿影渐远。
虞白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才想起看向手中被塞进的腰牌。木牌狭长黑漆清亮,无字无印,只描着一株细草,和他身上同样的鲜绿。“衔草司……
这名号才像样,一听就是个神秘又危险的秘密组织。虞白努力想要忘记大壮哥这个名字。<3
碧空晴朗,薄云在宫墙隔出的窄长蓝天里舒卷。站在原地望天,刚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就有点看腻了。也许是出入几次对这里熟悉了些,又或许是身上八品内侍的衣裳和手里衔草司的腰牌给了他点底气,虞白动了动身子,四下观察起来。宫墙都是一样的朱红,但或许是因为地处偏僻,有些斑驳脱漆。方砖也是一样的灰青,但前不久刚下过雨,墙根隐约可见苔藓,砖缝间偶有蜿蜒裂纹。
虞白数着裂痕,视线一点一点走远。
直到目极,他忽地怔了下。
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地方似乎很熟悉。熟悉得,就好像…
他猛地收回视线,再次从身前最近的青砖裂纹开始,一道一道朝远处数去。太医院后院有个隐秘的墙洞,缩着身子钻过去可以直达内廷。此地偏僻久无人住,就连宫道方砖上都生出了裂纹。对于孩童来说过于漫长又枯燥的时间里,就连悉数裂纹也能成为莫大乐趣。
虞白看见了那条形状像展翼飞鸟的密纹,那是从墙洞出来后的第十七条,再往前,第二十三条裂纹弯弯曲曲,像小蛇盘成波纹。他左右环顾,没有人,又抬头看天,还剩小半个时辰。
他……
虞白再次远眺,裂纹在他视线尽头继续延伸,他犹豫片刻,迈开了脚步。五十六。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他越走越快,渐渐变成小跑。
形态各异的裂纹在他眼中越发熟悉,他记忆越发清晰,甚至心跳都开始变快。
和从前每一次、每一次,雀跃地数着砖裂偷偷赶来赴约时一样一一虞白停在一座废弃宫苑前。
宫门朱漆斑驳,甚至门板都有些歪斜,上半蒙着层薄薄蛛网,下半暴露风雨,已经透出木色。
眼前的一切过于破旧,甚至比起周围荒僻宫道都格格不入,仿佛被人刻意封锁,隔绝在时间的角落。
两扇门间挂着锁,铜锁摇摇欲坠。
只要他再往前一小步,一点点。
就可以透过缝隙,往里看一眼。
往回看一眼。
看看初次遇见她的地方。
看看和她一起躲着度过夏日的地方。
看看他种下的那丛缬草还在不在,看看她允诺的桐花有没有开。虞白没有动。
他低着头,盯着门板下方,脱漆外露的苍白木纹。盯着、看着,恍惚看见隔着帐幔朦胧模糊的烛火。恍惚想起那天晚上,被燕昭紧紧箍在手臂间,听她声音闷闷地说着,说她那半边的过往。
燕昭试图找过他。
诏狱里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