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都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燕昭垂眸打量着他,目光一寸寸划过,很久才"嗯"了一声,“那就好。”然后慢慢俯身,在他唇角印下一吻。
“回吧。”
她起身,这回是真的离开了。
留下虞白一个人躺在那里。
抱着她的枕头,指尖抚着唇角残留的触感,雀跃。非常、非常多的雀跃。
多得像是胸口飞满蝴蝶,需要抱紧了怀里的枕头,整个人蜷成一团,全身上下都紧绷着用力,才能不让这些蝴蝶冲破胸腔飞出来。燕昭也喜欢他。
重逢以来第一次,他清晰且笃定地有了这个感觉。他兴高采烈地回了府,继续他最擅长的等待。但这次他的特长好像不在了。
第一个晚上,虞白蠢蠢欲动。
白天忙,夜晚总会闲下来的吧,他想。明明之前在淮南,那么忙,她也分了很多时间给睡眠。
可来传话的人说,内廷有急事,殿下今晚不回来了。第二个中午,虞白早早梳洗打扮。
该下朝回来了吧,他想,到了叫他去书房陪坐的时候了。他非常喜欢燕昭的书房,待在那里他觉得格外安定。
可来送膳的人说,殿下与人议事,不便叫他过去。第三个早晨,虞白看着面前丰盛的早膳,坐立不安。小桌一半被摆满,小碟小碟的粥点热气氤氲,他抬头望向送膳的侍女,“殿下她……”
“殿下今日有事要忙,留话说要公子好好用饭。”侍女走了,他愣在原地出神。片刻后拿起银筷,慢慢送了一口,没尝出味道。
第四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第五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第六日,送膳的人带话说殿下今日有事要忙。第…忙。
虞白终于等不住了。
……几天了?
坐在已经凉透了的饭菜前,他在心里默数了数。怕数错,就又掰着手指头重新数了遍。
两番数过,他彻底陷入忐忑。
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惹燕昭生气了。可仔细一想又没有,这几天他都本本分分待着,什么都没有做。可紧接着,他更忐忑了。
……不对。
他是不是不应该什么都不做?
虞白猛地站起了身。
起得太急,甚至撞到了桌子,小碟小碗叮叮当当一阵乱响,但他没有伸手去扶,没有动。
就盯着颤栗的碗盏看着,思考着。
然后又突然坐下,开始快速吃饭。
吃完最后一口,他朝外面扬声:“阿洲。阿洲?”“帮我找件衣裳。我要去殿下书房。”
虞白几乎可以确定燕昭没有生他的气。
那些饭菜……一小碟一小碟、分量不大、种类很多。是她叫人准备的。不会是别人。
燕昭在关心他的饮食。那就不是在生他的气。难道是真的很忙……
可他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他脚步如风,尤其想到前几日在宫里,燕昭是真的想要他主动去找,本就坚定的念头一下变得更坚定了。虽然她当时说的是正德殿不是书房,但应该差不多。而且,他每天吃着她叫人送来的饭,主动过去谢恩是理所当然。应该……应该不会太打扰她。
大不了挨一顿罚。
想到这个,坚定里又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期待。直到他被书房门外的侍卫拦下。
“殿下不在府里。”
虞白站在台阶底下,愣住。
期待和忐忑和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一起熄了下去,他这才想起今日逢十,燕昭进宫陪伴幼帝的日子,是他忘了。他慢慢垂下了眼睛。
刚要道谢,突然心口一跳,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深呼吸,平静表情,稳住嗓音,他抬眸开口:“我知道。”
“殿下留了话,让我过来等着。”
内廷,兴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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