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往唇上试。
浅的气色太差,艳的过于风尘。虞白涂了擦擦了涂,好半响才选出适宜的颜色,又觉得形状不够精巧,就再次擦掉细细重描。等终于搁下笔刷时,天都暗了。
镜中,他看着自己仔细妆点了大半日的脸,又莫名有些忐忑。会不会太浓艳了……
她会喜欢吗?
脂粉香气腻甜,会不会惹她讨厌……
正纠结着,突然,鼻尖嗅到一缕酒气。
什么时候……
不对,不对。
好像,这股酒气已经存在很久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面前的铜镜。
倒影边缘,一角玄色衣袍不知何时出现,窗外夕阳余晖斜斜洒落其上,四爪金龙亮得刺眼。
身后,有人轻笑了声。
“才发现?”
虞白一惊,刚要起身,肩上忽地一沉。
镜中龙纹靠近,燕昭把他按坐回去,声音里带着笑意,“急什么。画了这么久,不先让我看看?”
说着,她伸手,从身后拢住他下巴。
却不是转身,而是抬头。
燕昭径直扳高了他的脸,垂下视线,一寸寸端详。还什么都没说,虞白就已经感觉脸上发热了。脖颈被伸展到极致,他呼吸都有些滞涩,好半响,他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殿下。”
“嗯。"燕昭指腹在他下颌沿摩挲着,“很漂亮。”“但是……
她微皱起眉,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但是,好像蹭上了点脏东西。”虞白轻轻“啊"了声,条件反射就想去照镜子,下巴上的手随即一紧,又把他扳了回去。
“没事。”
倒置的视野里,燕昭笑眯眯的,“我帮你。”话落同时,一点温热也跟着落下。
精心描了半天的唇脂,被她一下毁了个彻底。但虞白根本无暇心疼,也顾不上管是不是真有什么脏东西了。唇上,好烫。
被他对着镜子折腾了一天,双唇本来就微微发肿,现在更是敏感得不行。几乎能感觉到她每一圈指纹间的温度。
他难受地蹙起眉,忍不住想吞咽,但拢着他下巴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滑到了他颈前,一动,喉结就撞上她掌心。
更烫了。
燕昭垂着眼睛,静静看着身前的少年。
很软。也很乖,任她摆布。
仿佛唇瓣是他的死穴,一碰到,就动弹不得。但仅限醒着的时候。
清醒时这样一双脆弱胆小的嘴唇,睡着的时候竞敢主动凑上来吻她,真是意想不到。
更意想不到的是,居然沾了就跑,把她一个人晾在那里。柔软的唇被她按得微微变形,口脂早就花了,殷红的不知道是胭脂还是他。“阿玉。”
燕昭抬起一寸指尖,“昨晚睡得好吗?”
“还……还好。”
“有没有做什么梦?”
他唇瓣轻轻颤着,呼吸也颤,温热地扑在她指尖,“我…”“……不记得了……”
“是么。”燕昭意味不明地应了声,似笑非笑,“那看来的确睡得不错。”“好了,擦干净了。但是,我的手被你弄脏了。”她把手指抬到他眼前给他看,问,阿玉,怎么办。暮色昏暗,虞白感觉视野都有些模糊了,只能看见眼前她的手,指腹绯红,一片狼藉。
那他呢。他是不是比这更狼藉?
“对不起…“他含糊地道歉,“我…我去拿帕……”“那太麻烦了,不必。”
燕昭捏捏他脸颊,“来,张嘴。”
这下,模糊的不止眼前了。
仿佛周遭一切都离他远去,只剩她突然探进来的指尖。还有她的声音,朦胧的,在头顶响起。
“是什么味道,阿玉?”
“这妆奁都是太守府的人准备的,说是样样上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糊弄我。听说,上好的胭脂都是甜的。”
燕昭一字一顿问,随着咬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