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满。
榻上那个少年睡得真踏实,她的脚步声次次都没法把人吵醒。连轴转了几日,今晚,燕昭心里那股不忿攀至顶峰。尤其是发现他身子本本分分躺在里侧,手却攥着她那半边枕头的时候。这和鸠占鹊巢有什么区别?
独自好睡就算了,连她的那份也要霸占,实在是大逆不道。昏暗里,她撑着床沿俯身。
睡着的人无知无觉,呼吸匀长,脸颊都透着绯红。她伸手捏了重重一把。
少年呜地轻哼了声,像是醒了,眼睛却没睁。也不像没醒。
就闭着眼,温热又轻缓地,脸颊在她掌心蹭了蹭。她一下就顿住了。
力道半点没收敛,指腹下肌肤都被她捏得发红。被人从睡梦中闹醒,也是堪比上刑的折腾。
剥夺睡眠,那可是对重刑犯才用的手段。
但他的反应,却是轻轻蹭她的手心。
……恩,”燕昭莫名就收了力,“睡吧。”他的酣睡突然就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毕竟,他睡着的时候,比平时那副冷淡别扭的样子顺眼多了。今夜无月,眼前昏黑一片,不知何时,她就已经靠得很近。近得她都能感觉到熟睡的温热,体温带着淡淡苦香,像柔软的手臂一样缠上来。
近得呼吸交织。
近得,哪怕视野昏暗不清,她也能在心底描出眼前的每一寸。无意识舒展的眉,贴在她手心微微变形的脸颊,酣梦里偶尔颤栗的睫毛。还有,嘴唇。
像花瓣,她清楚地记得有多软。
很想……
突然,面前的人睁开了眼睛。
黑眸陷在睡与醒的交界,潋滟里带着浓得化不开的困倦,半睁着迷蒙地看着她。
然后抬起脸,毫不迟疑、毫不停顿地,仿佛在做什么理所当然又稀松平常的事一般,
在她唇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