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血液上涌冲过耳膜,窒息的嗡鸣里他几乎什么也听不清,只能徒劳地摇头,“不是……不是,殿下,我…”
喉咙被压得胀痛,刚开口他就剧烈呛咳,甚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燕昭半垂着眼睛,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
纤细的喉结抵着她掌心乱撞,仿佛下一瞬就要破碎,眼尾都沁出了难受的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罪有应得,她想。
可接着,她鬼使神差地松开了手。
他好像怕极了,哪怕终于获得空气也不敢大口呼吸,就颤栗着靠在假山上,细碎的喘气声像呜咽。
那点稀薄的月光早不知哪里去了,入目一片昏暗,暗到她必须要俯得很近,才能看清面前的人。
脸颊红透了。是因为羞恼,紧张,还是窒息?嘴唇也是艳红的,微微颤抖着,像盛开在风里的花瓣。但细枝末节都与她无关。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心里有股火烧起来,烧得她从骨髓到指尖都发烫。“不如我帮你一把好了,”
她端高他的脸,咬字很慢,“你这朋友叫什么名,长什么样?告诉我,我亲自给你找。”
少年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慌中回神,气息还错乱着,一句"不用”说得混乱不堪。
“怎么不用?怕我会害你的宝贝友人?”
她轻笑了声,抬手抚上他的唇。
上一秒还急促的呼吸忽地停顿。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像是瞬间变成了山石的一部分。除了嘴唇。
她指腹碾过,他嘴唇就跟着颤栗,是他全身上下仅剩的反应。“既然这样,"她说,“那就由你来受着吧。”话落,她指节使力,强硬地撬开了他的唇。虞白鸣了一声睁大了眼睛,想抿唇,但已经晚了一步。指节挟着冬夜的寒意长驱直入,压住了他舌尖。
指腹是粗粝的,带着常年骑射留下的茧。
他记得她这块茧,小时候动辄磨破,没少帮着包扎过。他也清楚地记得她的手指。
从前每次递给他,要么是要他包扎换药,要么是藏了虫子吓唬他,要么是给他带了从御花园里偷来的花。
可现在。
现在。
她在玩他的唇舌。
他顿时心跳快得发晕,胸腔在这一瞬饱胀欲裂。柔软和滚烫,听上去毫不相干的词,竞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燕昭觉得很神奇。
他瘦得一把骨,人也倔得厉害,唇舌竞然这么软,她也觉得神奇。他在她指尖鸣咽,但没用,只会抵得更深。两根,三根,他口腔都被撑满了,唇角溢出了一丝晶莹。眼泪簌簌地落,不知是难受还是难堪,舌尖努力想把她推开,却因为过于湿软,而显得像是在回应。
真迷人,燕昭心想,也真可恨。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一个重物欲的人。不感兴趣的东西,随手丢了或任意挥霍,她都全无所谓。
金银珠玉,权势地位,她都不在乎,若不是失权会死,这个摄政之位也上不了她的心。
可现在,他最脆弱的地方被她捉在指尖,她却觉得还不够。他掉了泪,不够,他鸣咽着求饶,不够,唇舌被她搞得一塌糊涂,不够。他该哭得更凶,求饶声该更可怜,盛放得应该更靡艳。一朵漂亮的花,她可以忽略,可以无视,也可以放他随水飘零。但只要她想摘,就该是她的。
直到他好像真的快要受不了了,燕昭才抽回手指,又把满手水色重重蹭回他脸上。
整个人彻底变得狼狈,唇边湿着,脸颊湿着,眼尾也湿着,满脸的水和泪。呼吸终于顺畅,他轻喘声几乎破碎,嘴唇微张,带着嫣红可怜地颤。欣赏够了,她才威胁似的开口,“以后……“以后不会了,殿下,再也不会了,”
他抢先一步出声,声音还哑着微微颤抖,“我以后再也不……再也不偷偷出去了,我知错了”
燕昭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睛。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