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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就常做这样的梦,梦见她突然出现,救他逃脱囹圄,他太熟悉了。心跳一下变得平缓。
接着,他像过往每次梦里一样,伸手抱住面前的影子。往往,梦到这里就结束了。
抱着的人会消失,他会回到现实,继续他醒不来的噩梦。然而,今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
脸颊一热,有只手覆了上来,卡住他下颌,用力很重。“这么主动?”
声音落进耳中,虞白蓦地一怔。
…谁在说话。
什么……主动?
感知迟钝地苏醒,最先感觉到的是手臂间的温度,温热,真实,肌理有些紧绷。
视野后一步清晰,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光线昏暗,琥珀色暗成深褐,微微眯着,瞄准猎物一般锁定了他。虞白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他整个人贴在燕昭身上,手臂还紧紧缠绕着她脖颈。
不是梦……不是梦。
意识到的下一瞬,他感觉心脏都提了起来。上次主动的后果还历历在目,他立即想退开,然而刚一动,腰上的手就跟着收紧,把他锁了回去。
“干什么?”
她语气晦暗不明,像在轻笑又像愠怒,“醒了就想跑,你是抱错人了?燕昭感觉有股火直往脑门烧,气不打一处来。在书房忙到深夜,和温吞拘谨的淮南长史就房屋重建事宜商讨到口干舌燥,又靠酬茶顶着精神批复京中发来的公文。忙到最后,她感觉眼睛都花了。
结果,披着寒星过来,这家伙居然先她一步睡了。照常理,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把他折腾醒的。猛地撞开门把他吓醒,或者把他从被子里拽出来冻醒,总之不能任他好睡。但今晚,鬼使神差地,她放轻了脚步,就连更衣的动静都不自觉收敛。可就算这样,他还是醒了。
在她躺下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迷离地、混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贴了上来。
燕昭早就发现他很好抱。
纤细里带着些柔软,整个人就像一块润泽的玉,哪怕卷着被子睡熟了,身上也是温温凉凉,不燥不闷正好。
还有他身上弥久不散的那股气息,对于她来说几乎蛊人。但她亲自动手把人捞进怀里是一回事,他主动贴上来又是另一回事。那双手臂轻柔地缠上来的时候,睡意朦胧的眼睛半睁着看着她的时候,温凉轻微的呼吸靠近的时候。
她明晰地感觉到了胸口升起的欲望。
比猎杀时更难忍,比玩乐时还绵长,像火星落上干草,心底瞬间燎原。一直到这,她都心情很好。
可他一醒来就要躲开,又是想干什么?
大逆不道。
是想到什么了,她在心底暗骂,还是把她当成谁了?脸色惨白得像纸,脊背都还在打颤,是因为发现是她,才怕成这样的吗。“嗯?"燕昭又重复了遍,“说啊。”
“怎么回事?”
虞白脑子里一团乱麻,大梦的混沌还没消散,现在更是空白一片,只能感觉到紧挨着的温度。
贴得太近了……寝衣单薄,起不到半点隔离作用。体温烫得很直接。
“我……”
他不自觉吞咽了下,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做梦了。”“是吗。”
“梦见了谁?”
“梦见了……”
清醒及时追上来,虞白猛地咬住。
不能说。
他不想、不想再回到那样的黑暗里了。
可那清醒又只有半分,只够他紧抿着唇,再没余力去想更其他说辞。更何况,离得太近了,几乎呼吸交织。落在他唇角的气息滚烫,一下一下烧灼他的意识。
脑袋都发晕了。
但耳边落进一声"哦",似乎是懂了。
“梦见了你那个友人,对吧?”
燕昭猜的。接着,看见面前的人一愣,环在她脖颈上的手都跟着变得僵硬,就知道猜对了。
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