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商知晓谢清晏向来对安家与安望舒恨之入骨,不由地一顿,她悄然回眸去看他的神色。
只是谢清晏似有所虑,也看不出什么喜怒。“对了姑娘,"珠儿从屏风旁探头,“今日白日里,还有一个蓝眼睛的少年胡人,来医馆中找过你呢。”
戚白商回眸:“你如何与他说的。”
“我说姑娘不在,叫他过两日再来呀。”
再转回,戚白商便对上了谢清晏略有深意的漆眸:“你与他约了今日相见?”
“不曾。”戚白商否认后,为免他再犯病,她提前转开了话题,“时辰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府了。谢公不如也请回吧?”谢清晏忍了两息,勉为其难地转开眼:“我送你。”“不敢劳烦一一”
“或者,你想跟我回琅园?”
戚白商只得认了:“有劳谢公送我回府。”此刻是亥时,西市的长街上却还算得上热闹。之前入城时人多,车马留在了城外,两人也只得沿街步行归府。街市上多了许多过节时才见得到的新奇玩意儿,戚白商一边走着,一边时不时驻足探望,像是在找什么。
终于在路过某个摊子时,她扔下一句“稍等”,向旁边摊子前凑去。谢清晏刚跟到她身旁,眼前陡然一“黑”。几息后。
戚白商举到谢清晏面前的手腕被他轻握住,拉下来。谢清晏垂眸一扫,见她手中拿着、方才遮了他视线的,是一只描得白底红纹的狐脸面具。
“何意?“谢清晏似笑非笑地掀起眸,“嫌我丑么。”戚白商没理他,端详着面具,满意地给摊主付了银子。等离了摊,她才递向谢清晏,开口道:“谢公是天姿国色,只是太扎眼了些。我不想你被人认出,还要牵累于我。”戚白商打趣罢就要脱身,只是一步还未迈出就被那人握住了手腕,一寸寸牵扯回来。
谢清晏将面具放到她掌心:“你选的,自然该你为我戴。”戚白商忍了忍,想这一路走过来诸多目光,万一真叫旁人认出他……后患无穷。
她只得接了过来:“劳驾谢公低一低头?”谢清晏听话地折腰俯身。
银冠后的马尾发随着那人动作,从肩后垂下,他发间仍是那种有些冷淡的松木香,沁人心脾,戚白商指尖轻捏紧,下意识地屏息。她给他扣上面具,勾着细绳绕过他耳后,匆匆系起。隔着面具,谢清晏的呼吸声仿佛更低沉,一直抵入她耳心。“好…好了。”
察觉谢清晏要偏过脸来,戚白商慌忙落回脚跟,退了两步。谢清晏隔着狐脸面具低睨着她,正要说什么。他忽回身,向长街尽头望去。
“怎么了?"戚白商跟着抬眼,疑惑问道。谢清晏眸色微沉:“有人纵马。”
“啊?”
眼前闹市喧扰,杂声多到斥耳,戚白商正茫然着谢清晏是如何听出的,便察觉目光尽头的夜市忽然纷乱起来。
“滚开!!”
“阿一一!”
“我的摊子!!”
“救命………
戚白商脸色一白。
此刻不须谢清晏提醒,她也听到了马蹄狠狠踏过青石板的声音,恐慌与纷乱像潮水一样从长街尽头蔓延过来。
其势之快,如骇浪汹涌而下。
人群开始推操躲避,惊恐地向着两旁避逃去。“什么人敢在闹市纵马疾驰??“戚白商惊望向谢清晏。这可是在上京,还是元月夜市,闹市纵马,一个不慎,怕是要惹出几条人命来。
眺见了为首那匹马上驾马之人,谢清晏长眸轻狭:“得意忘形、自寻死路之人。”
“?〃
戚白商还未来得及问。
已经仓皇让出的夜市长街上,谢清晏踏前一步。“还不给小爷滚开!不要命了吗?!“驾马之人叫嚣着驰来,长鞭朝道旁下。
谢清晏侧身避开鞭尾,跟着掀起的狐裘下雪华一闪。“嗤。”
随着一道血花飞扬向高空,烈马吃痛嘶鸣,疾驰出去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