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叫人拦了下来。车内,翻看罪书的戚世隐皱眉抬头,刚要出声问。“可是大房兄长在车内?”
戚世隐一停,放下手中记录案册,掀起帘子。只见马车外,亭亭立着位面容姣好、含羞带涩的女子。
他皱了皱眉:“三妹,你为何在此。”
“果真是兄长,"戚妍容忙做了一礼,抿着唇浅笑,“我得二殿下的密命,在此恭候兄长。”
“二殿下?”
提起这位表弟,戚世隐眼神不由微冷,“我入京来此之事不曾外宣,连府门都未入,二殿下好耳目。”
“二殿下便是知兄长清正刚直,定会匆忙来此,怕您惊扰了圣驾,禀案不成、反遭问罪,这才叫我来等您。”
戚妍容仰头,有些楚楚地看向马车里的戚世隐:“兄长,此次秋猎,祖母、公爷与大夫人如今都在行宫亲眷之中,您万莫冲动行事。还是请随我来,如今,也只有二殿下能为您寻到面圣的适宜时机了。”戚世隐皱眉思索。
今日在官署中,萧世明已经点得清楚一-当今圣上不欲二、三皇子殿下之争如今便分明,有意回护安家。
若是他贸然强闯面圣,获罪事小,累及案情不白事大。谢聪的为人他虽瞧不上,更不属意将来能成为明主,但眼下,要定安家之罪、大白安萱卖官鬻爵之案,也只有靠宫中助力了。这般想过,戚世隐点了头:“那你便上马车吧。”“兄长,天子驾临,行宫外秋猎场四方戒严,进出盘查严苛,还是乘我那驾吧。”
戚世隐略作迟疑:“好罢。”
他将案上书册整理齐整,正要拿起,犹豫了下,又挑开车帘。戚世隐见戚妍容等在不远处的马车前,他低下头,对驾车小厮道:“劳你回禀云公子,今日之事,多谢他襄助。”
他一顿,瞥向后方林中隐没难察的树丛。
“也代我谢过谢公下属一路看顾。”
“戚大人客气了。"小厮连忙应声。
“另外,还须劳烦你一件事,“戚世隐示意车内书案,“此处案卷,我入京这两日做了整理誉录,你将其中一份交由你家公子。还有南安县前县丞乔二等人的请罪书原册,也一并在内。”
小厮迟疑:“这等关键罪证,是否由戚大人您随身……“戚某今日面圣,不知死生,若圣上执意回护安家,那戚某也只能不惜官名、据理力争,届时我获罪事小,令此案再无清白之日事大。”戚世隐慢慢叹出口气。
“我信云公子为人,不会弃之不顾。纵我不能,亦有后继之人。”小厮嘴唇微动,最后作揖下去:“定不负戚大人所托。”由他扶着,戚世隐拿上誉录罪证,下了马车。戚妍容远远见了,忙上前来。
“兄长为何伤了腿?可严重么?“她关切说着,侧身绕过来,便要去扶戚世隐不利的左侧。
“兆南途中,不慎坠马。“戚世隐微微抬袖,避过了戚妍容的搀扶,“无碍,走吧。”
………是。”
戚妍容垂回手,失落色一闪而过,很快便压下。她主动上前,去马车旁给戚世隐拿下踏凳,掀起车帘。
一炷香后,行宫山庄内。
戚世隐被戚妍容领到角落的一座偏殿里。
“二殿下稍后便至,我陪兄长在这儿等片刻吧。”戚妍容说着,主动为戚世隐斟上茶。
殿中燃着的香气馨甜,有些像戚妍容身上的脂粉香,戚世隐闻惯了戚白商身周那种轻淡的药香,如今乍一换,不免厌倦。他忍着没有抬袖遮鼻,只皱了皱眉,将茶盏合上碗盖。“你不必与我多礼。若要等着见二殿下,在一旁便是。”戚妍容见他不肯碰茶盏,眼神幽怨地瞥过,坐去一旁。殿内寂静,盏茶转眼见凉。
戚妍容忽出声问:“兄长不问我,为何与二殿下相识、还代他传话做事吗?”
戚世隐从紧闭的房门上收回视线,淡声道:“儿女情长之事,我虽为兄长,亦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