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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白商恼火得轻咬牙关,捏紧了拳头。
这种细心呵护、谨慎培育、挡风遮雨了好几年的珍惜药株,刚要开花、却被邻家偷偷摘了的痛心!
戚白商吸气,吐气,反复三回,终于给自己平定下来。此时,旁边侍宴的女婢忽然上前提醒:“谢侯爷,戚二姑娘,两位的兰竹互赠还未成礼。”
戚白商顿了下。
却听白纱外,谢清晏忽抬眸,望着女婢,声色清润地纠正:“是戚姑娘,不是戚二姑娘。”
女婢一怔,慌忙红着脸低下头:“是,奴记错了。”戚白商"?”
怎么,戚家其他姑娘不喘气了么。
“谢…阿郎,我风寒未愈,不宜嗅兰,便不戴了。“戚白商努力柔弱婉转了语气,极尽暗示,希望谢清晏识趣,一同免了这俗礼。可惜他不识。
“是么,”谢清晏却折腰,俯身近前,“我最近极为喜欢竹枝,那便由你为我佩上?”
戚白商轻咬牙关,强作笑音,“好呀。”
语气柔婉低轻,动作上却毫不含糊一一
只见身影纤弱的女子抬手,攥着竹枝跟插刀似的,往面前青年头顶玉冠上一插。
旁边女婢惊恐阻拦:“哎一-?”
“好了。”
戚白商垂下袖子,拍了拍手,“咦,是有些歪了吗?对不起呀阿郎,我戴着帷帽,实在是看不清。”
身前俯低的人直回身,望着曲水清溪里映着的影儿,谢清晏低眸笑了:“插草为标,你是要发卖亲夫么?”
拍着手的戚白商一哽。
这人,竞真能猜透她的戏弄意图。
“怎么会呢,”戚白商强笑,“我只是因为看不清…”“无碍。”
谢清晏攥住了那只从方才就惹他心燥意乱的白皙的手,低身就她,握着她的手将竹枝摘下。
“我看得清,我教你。”
“一-?“戚白商僵在了原地。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婉儿,阿姐当真尽力了。
等戚白商由谢清晏亲手牵着,指肤相亲,为他腰间玉质革带佩上竹枝后,她已是一副了无生趣、任人摆弄的模样了。此后开宴,流觞轮转,戚白商借由“偶感风寒”,半点心思也未放上。倒是环视满场想寻婉儿身影,却怎么也未寻着。盏茶工夫后,安家备的点心吃食叫女婢们一一送了上来。到正菜时,曲水旁的案桌间,隐有惊讶轻议声起。“竟是鲍鱼羹?”
“前两年此物最贵时,千金难求呐。”
“这般时节,竟能得这等精细食脍,安府当真了得……”踏着碎议,青衣女婢行到戚白商与谢清晏所在的曲水首席,将托盘中的青瓷汤碗端了出来。
“纯鱼羹。此脍刺细,请贵人小心。”
“……纯鱼?"戚白商眼睫微颤了下,掀起。“是。”
女婢叠手作礼,跟着直身,拿起一旁瓷碗,小心盛上,递向戚白商。“请姑娘品赏。”
戚白商不知所思地停了两息,视线虚虚衔在那碗鱼羹上。一两息后,白纱下红唇微勾。
“听说鲜美至极,是该尝尝。”
说着,细白的手指拂过袖口,便要接过瓷碗。只是在她指尖触及碗沿的前一刻。
侧方忽地伸过来一只指骨修长、如竹如玉的手,先她一寸将碗接过。戚白商一怔,回眸。
连双手捧碗的女婢都似受了惊,愕然地望向谢清晏。“谢家之礼,“谢清晏道,“夫君先用。”戚白商一哽。
皇族子弟,规矩就是多。
连吃食都要讲究先后,来日婉儿嫁过去,还不受尽他的委屈?她刚要开口,余光却叫竹林里什么光景给拉走了。谢清晏垂眸,眼神凉淡地扫过碗中煮作乳白汤色的纯鱼羹。停了两息,他袍袖微叠,露出的凌厉清折的腕骨勾抬,便要将汤碗端到身刖一一
“啪。”
一只瓷白纤细的手搭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