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急于得到回答,只是垂着眼,指腹在笔记本边缘摩挲,一圈一圈,好像不经意,又像在思忖些什么。程明笃看着她,眉目未动,淡声问道:“你现在的团队里没人能胜任?”她“嗯”了一声,坦白得近乎干脆:“我和老吴以主开发者身份直接参与了人工纠偏反馈,但是我们偏好已经被嵌入了。我以需要换一个开发者,对情绪风格节点剪枝,做一些深度优化的事情。”
话音刚落,程明笃显然已经理解了她遇到的问题。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她不需要费太多口舌。“你用的是多通道情绪映射?"他问。
“嗯。"叶语莺点头,语气恢复了少见的情绪认真,“但是我们发现它在情绪归类方面出了问题,我们怀疑是情绪风格表征维度发生了轻微折叠,主因应该是初期用的数据集不够干净,现在必须手动剪枝重构。”叶语莺靠回椅背,嗓音降低半个调,“代码结构是我和他一起写的,很多隐藏特征的训练方式里带了我们自己的语气、语言模式,我们都舍不得删,但现在看,这些个性化的东西已经开始干扰模型判断了。程明笃低头看了眼桌上的pad,利落直起身:“发我配置。我今晚看看。”“嗯。“她迅速操作,指尖敲出配置文件,传给他,“你要是忙,不用太快。慢慢来。”
“没事。”
回到自己的书房,程明笃接收完配置,敏锐发现了这语言模型的名字--Echo。
他眼神倏然凝住,呼吸顿了两秒。
先以用户角度试用了一下。
屏幕上跳出一行消息:
【Echo):你今天还好吗?
几天前,他看见叶语莺手机屏幕上闪过的,原来是这个Echo。当时她坐在沙发一角,手机屏幕亮了一瞬,她飞快合上了界面。可那几个字已经映入他的脑海,熟悉得近乎灼人。
他下意识以为是男朋友的问候。
但现在,他却在Echo的调试界面里,原封不动地看到了那条信息。那语气、句式、连停顿的位置,几乎都一模一样。像是复制过来的一样。他怔了片刻,缓缓向上翻了几条记录,又翻到一段对话:【Echo):我在呢。
【Echo):别怕,我一直都在。
程明笃看着这些对话,原本以为已经被他藏得极深的情绪,有一瞬间像被撕开了缝。
原来,不是男朋友吗。
他忽然想到昨晚叶语莺半真半假的话,她说自己有些孤独。Echo的存在,是不是也是因为她一一孤独。心里某一处似乎轻轻塌陷下去,蔓延出一些泛苦的情绪,抵达喉头,让他每一次吞咽都能体会到这滋味。
他体验到这个陪伴AI的时候,并没有如设想般感受到情绪的慰藉,反而有种难以言说的钝痛。
他透过用户视角穿越了技术边界,切身体会到了那个设计它的人,将情绪层层封存,一点点敲进代码里的样子。
也许,只有内心也荒凉至此的人,才会开发出这样一个陪伴型机器人啊。为一个机器,赋予人类的温柔。
程明笃对Echo的疑问,在亲手翻阅配置记录与对话日志后终于解开。他甚至忍不住翻了后端的训练样本集,许多训练语句都出自叶语莺自己之手,她一点点教会那个虚拟机器人如何回应如何共情。但当他将疑问一一解开的时候,却无从释怀另一个名字。黎颂。
这个名字出现在她通话记录里,短信中也偶有一闪。叶语莺提得不多,但每次都带着一种刻意的不自然,语气平稳得过头,仿佛一触即碎的玻璃。她避谈的方式,才真正他感到奇怪。
大
那天黄昏,程明笃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她发来的定位信息一一【我去机场了,你今天不用来接我。】
他盯着那句话,指尖狠狠停顿在了桌面上。原本应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消息,可他却没办法从中抽身。他向来不在工作中回复私人信息,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