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由震惊、心疼与某种更深沉的情绪所交织而成的、骇人的风暴。他看到了。
他一定,都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最凶狠、最暴力、最不像样子的那一面。看到了她像一头疯兽般,对一群人挥舞拳头的景象。
看到了她最丑陋、最阴暗、最像她那个杀人犯父亲的一面。她无法回头了……
她没有试图去擦拭脸上的血污,也没有试图去整理自己那早已变形的衣衫。她只是将那叠同样不堪的信纸塞进了书包,像一个等待着最终审判的罪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巷口那个她生命里唯一的光源,也是最让她感到恐惧的深渊,走了过去。
走出巷子时,她身上血气未散,伤得比任何人都重。额角破了皮,血顺着睫毛滴下来,在他的注视下别开眼,狼狈又脆弱。她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却不敢抬头看他。两人之间,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