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得通红却不敢吭声。
“叶语莺你又捣乱了?才刚消停几天。"物理老师厉声道。叶语莺已经拿起课本,站起身,在老师出声之前冷着一张脸出了教室,站在门口。
这种罚站她已经清楚熟路。
只不过此时她的心,却一寸寸,冷硬下去。她还是没有忍住爆发,她站在教室外,在上午的上课声中,后背抵住墙面,低头思考,指节不自觉地紧扣着课本封面,指甲抠出一道道细纹,像在刮着自己理智的边缘。
她还是说不清楚自己已经忍了这么久,偏偏刚刚没忍下去。那些“喜欢继兄"的话是她不曾想过的可能,哪怕是在她最放肆最没道德感的时候都不曾出现在脑海里的话。
可被人如此轻而易举说出来,还添油加醋,能让她沉寂了这么久后再次出手。
“嘶……“手指传来一阵刺痛,她抬手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指被书页划破了个口子,鲜血微渗。
她盯着那伤口若有所思,却反而在感受到真实疼痛的时候如梦初醒,她终于从愤怒中清……
她哪怕在心里也不愿意承认,所有谣言都不足以伤害她半点,除非那是事实。
她怒不可遏,因为当那些字眼真实出现在众人的嘴里的时候,她有种强烈的自厌感一一这心思肮脏又低俗!
下课铃响了,叶语莺调整状态重新回到教室,那些目睹了她半小时前暴躁情形的人不敢再放一个屁。
但是她又隐隐不安,因为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谣言的下一步一定是开始剖析她的反常一-为什么其他谣言能人,偏偏“喜欢继兄”的谣言却忍不了半点。得赶紧想个法子才行。
到了下午的自习课的时候,教室里的氛围才恢复如常。一个弱弱的声音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响起,似乎毫不刻意地提了一嘴:“你们大概是猜错了,昨天她和林知砚单独见面了,我和小周刚好路过来着。”话音虽然压得不高,却足以让周围人听得一清二楚。有人笑出声,有人不动声色地刷题,也有人满脸复杂,但是大家都或多或少将目光投向葛洁,想观察她的反应。
葛洁前一阵使劲浑身解数追林知砚的事情人尽皆知,虽然最近没人提了,大概觉得她放弃了,但此刻……
葛洁原本看戏的神情僵了一瞬,脸色很不好看。她原本佯装在事不关己慢悠悠地整理笔记,听到“林知砚”三个字那一刻,动作顿了一拍。
虽然她很快恢复了神色,但身边的人都注意到了那一抹迟疑。她眼角微挑,嘴角依旧挂着轻蔑的笑,“叶语莺,之前都是你负责送信,不会是你在暗中捣乱吧?”
她的声音不高,却将整个事情的冲突感拉到了一定的高度,紧绷得如同临近弹性限度的橡皮筋,随时可能扯断。
叶语莺神色没有波动,坐在座位上也没有看向葛洁,可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误解原本是极为敏感的,可能会给她扣上某种邪恶阴暗的帽子,但是比起"喜欢继兄"的谣言,这件事她无所畏惧。甚至内心有些激动,仿佛眼前厚重的黑暗下出现了一寸曙光。她放下笔,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葛洁,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一字一顿,生怕葛洁听错似的:
“我确实喜欢林知砚。”
空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因为这件事事关葛洁,谁都不敢轻易议论了。叶语莺嘴角翘起,露出嘲讽的笑,看着众人如小鸡仔一样瑟瑟缩缩的模样,顿时明白了某个道理。
当你深陷困境的时候,不如把水搅浑,越浑越好,牵连的人越多越好……因为混乱才是打破既定权力结构的开端,而清白从不是弱者的护身符。当规则对你不利时,不如摧毁游戏本身。用混乱模糊敌人的判断,用不确定性换取主动权。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些期待她出丑的目光,补了一句,“这句话,是认真的。我会追他。”
这句话,充满挑衅与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