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绞干。陆怀砚给她遮挡的外衫也已经完全被雨水浸得沉甸甸的。她脱下后随手挂在椅凳上。想着那人就穿着单薄的内里,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黎书禾心里蓦地一暖。
外面的雨又渐渐转小了,黎书禾想了想,撑起一柄伞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许是因为下雨,又或许今日大理寺没什么人在,走在小道上都是冷冷清清的。
等她走过去的时候看到食堂微弱昏黄的烛灯透过窗户亮起时,还有些讶异。这么晚了,谁还在这里忙活着?
黎书禾收了伞进去,看到春桃正在捣腾着什么。她唤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春桃看到来人,忙迎了上去,说道:“这不是前些时候跟着师父学着酿桂花酒,我试着又做了一些醪糟,想过来看看味道怎么样。”“我来尝尝看。"黎书禾接过碗舀了一勺,称赞道,“清甜醇烈,味道很好嘛!”
“这么好喝的醪糟怎么还藏着掖着?”
春桃脸颊微红,说道:“我这不是自己还没尝麻怕不好喝到时候又被那些大人们给说道。”
毕竞他们的口味如今都被养刁了,一般的味道都入不了他们的眼。黎书禾看着火炉上烧着的热水,说道:“你这醪糟给我一点用一用可好?”黎书禾拎着个食盒过来时,陆怀砚愣住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下厨?”
黎书禾打开盖子,说道:“没有,只是看大家都淋湿了,拿热水冲了些喝的,驱驱寒。”
她拿出两碗醪糟蛋酒,金黄色的蛋花四散,醇厚的酒香扑鼻而来。杜崇泽倒是不客气,接过立马"咕噜咕噜"喝下。温热清甜的液体滑过舌尖,裹着滑嫩的蛋丝,顺着喉咙往下淌。腹中也跟着升起一股暖意,方才被淋湿的寒意渐散。陆怀砚踌躇片刻,正要拿起桌上另一碗喝下去的时候一一黎书禾按住他的手,露出丝笑意道:“这碗是我的,你的在那儿。”说着拿出了另外一碗汤水。
棕红色的汤水上浮着好几块姜片,还未送入口中就已闻到了股姜片的辛辣味。
陆怀砚眉头紧皱,一脸抗拒的模样。
黎书禾催促道:“快喝啊,知道你喜甜,特地给你加了不少红糖呢。”陆怀砚一咬牙,蒙头将这碗红糖姜汤尽数喝完,辛辣的味道呛得他不由咳了两声。
“喝完了。"陆怀砚还将碗倾倒下来以示证明。黎书禾见他这么快喝完,惊讶道:“怎么喝这般急啊?我特地煮了一罐呢!”
说完,又从食盒里掏出了一个陶罐。
陆怀砚:…………“他能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