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吟鸾这会子的确是好奇了,但也清楚非礼勿问四个字。沈景湛既然不想说,她不应该问,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可他为何这样看着她呢?
她避开男人的视线,…”
他的指骨又恢复了不紧不慢敲打着桌面的状态。相对无言好一会,还是沈景湛先开的口,他跟她说,“祝小姐此刻与我的情境一般无二,都处于困顿之中,不如达成契意,合处共赢。”“你嫁与我,替我抵挡家中人的催促,我娶了你,帮你抵挡卫、祝两家的胁迫。”
“此举,或许有些乘人之危,但"但什么,他没说了。祝吟鸾心思一动,隐约之间明白沈景湛为何要向她求亲了,他的确不是玩笑。
平心而论,从他所说的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桩“互利互惠"的婚事。旁边的姑娘许久没说话,但她的神色呈现出动摇之态。他便知道她在思忖。
卫家祝家不好相与,这些年她已经深有体会。重要的是,他更了解她。
以退为进,才能够将她逼出来。
果然,她问了,“你为何选了我?”
她分明都清楚,可还是要一个确信,沈景湛似笑非笑看着她,给了她想要的答案,“因为祝小姐不中意我。”
不中意,便意味着她不会动幺蛾子,不会打他的主意。这的确符合祝吟鸾心中所想。
她适才在思忖,沈景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找一个家世清白的不好吗?为何非要问她呢?或许也因为她成亲之后又被休弃,没有再成亲的念头,心如死灰。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跟他相敬如宾。
归根结底还是沈景湛的品貌家世太叫人眼馋了,高门贵女都垂望惦记他,别说小门小户,别提沈景湛的好处,就说能入沈家,哪怕做妾,可都是鱼跃龙门了。
祝吟鸾却觉得这样不好,男女之间的姻缘际会,不应该心意相通吗?就算是没有心意相通,好歹要过了家中长辈的眼,她和沈景湛……就算是搭伙合作,也不堪配,他的家世实在太高了。她仰头看,都会被他身上的耀眼灼伤。
可他提出的条件很诱人,若能够攀上沈景湛,卫家、祝家的人必定不敢再欺负她,甚至还会恭维她,甚至惧怕她。
“祝小姐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来?"他见她的神色分明动摇了,却又陷入纠结,于是开口善诱。
“你……你的家世太高了,我只怕……”
她虽然磕磕绊绊,但也算是把话给讲清楚了。“祝小姐担心沈家的亲长为难你?”
“是。“话已至此,祝吟鸾咬唇,直接道,“我是庶女出身,在卫家之时都常被诟病,若是进了沈家……
她想都不敢想。
“还有……世子爷对我有恩,你人品清白,若跟我成亲,旁人只怕也贬损于你,我不想将你陷入此境地。”
“人活在世,总要被人诟病,这些闲话不过都是飘渺云烟,我并不看重,也不会为之烦恼,且……我在家中尚有威严,祝小姐不必担心,若是嫁于我,无法过亲长那一关。”
换言之,沈家的长辈根本没法子左右他的亲事。也对啊,若是沈景湛要听从父母之命,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娶妻了。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声音温柔又无奈,“男子和离之后尚且可以再娶,女子为何就不能再嫁?”
“男子能挑贤妻,女子如何就不能择良婿了?”“世道多困女子于狭隘处境,祝小姐可不要自甘围城于圈地之间,再者…如何能以婚嫁一事来论女子清白?”
“若这样说,男子不也一样,非清白之人了?”在他的温润如风的言论之下,祝吟鸾感觉到自身的狭隘,也听出来他在宽慰她。
听着男人的话,看着他的脸,祝吟鸾忽而想起卫如琢跟她说起的梵昌新政,里面有一条谏议,“贬臣后嗣"再准录用一则,便是沈景湛的主张。卫如琢说这位天之骄子在朝堂之上陈述,连坐之罪理应废除,前人之错由前人来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