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的梦,今儿盘算着庞氏要她收房的交代,她居然没有那么难受,只是觉得心中厌倦,乏累。
先找了那个小丫鬟来问话,说家里婆母有意让她做房姨为家里开枝散叶,问她可愿意?
方种月羞答答跪到地上,说了一席漂亮话,“奴婢自卖到卫家以来,主母和大人都宽厚,若是能够帮卫家开枝散叶,也是奴婢的福气。”
祝吟鸾看着她的云鬓好一会,颔首,“既然你愿意,那今日我便安排。”
“家里的空院子多,你可有喜欢的?”她问。
就算是姨娘,可还没有正经收入房内,哪里就到挑房的阶段了。
方种月还是那句话,“奴婢但凭少夫人做主。”
“那我让人收拾东边的院子吧,那地方清净且不偏僻,是个好住处。”
“奴婢多谢少夫人。”
明芽带着人收拾了一遍,祝吟鸾又过去清点看了看。
明芽怕她难受,哄着她,“小姐何必亲自过来,奴婢们做事,您还不放心吗?”
祝吟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听不出什么问题,“既然是婆母的吩咐,我不过来看看,说不过去。”
院子里有庞氏的人,她一举一动庞氏都知道。
若有半点懈怠,恐怕庞氏说她摆架子不容人。
夜里,卫如琢被请回来了。
他原不打算回来,可家里已经备好了,只怕耽误,祝吟鸾想了想,还是去让人打听了他的动向,问他若是公务不忙,请他回府用晚膳。
昨日闹得不欢而散,卫如琢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相较于他的不悦,祝吟鸾可以算得上面色如常。
他归家的时候留意到了整改收拾出来的东院,一时没有说话。
用膳用到一半,卫如琢忽而问她,“你想好了?”
祝吟鸾看着他冷淡的神色,“……”
本来想要反问一句她有得选吗?
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何况就算是说了有什么用?
卫如琢只忙着他的公事,根本不知道她在后宅面对庞氏有多为难。
见她一言不发,卫如琢冷冷看了一会,不打算吃了,径直起身离去。
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是东院。
明芽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姐,您分明也不想帮姑爷收房,为何不趁此机会说明您的委屈。”
“他不会站在我这边的。”她很清楚,她在卫如琢心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尤其是对上庞氏,他不会选择自己。
这么多年了,他可有为她的委屈出过一次头,回过一次庞氏的话?
没有。
饶是前几年情意融洽,他也只是说,“父亲被贬偏远之地以后,母亲一人在京照拂我与两个妹妹并不容易,她身子又不好你要多担待。”
为着卫如琢的这一番话,她这一担待就是许多年。
越是回想,祝吟鸾的心里越是空,越是觉得迷茫。
卫如琢今日收了房,日后那小丫鬟有了身孕,生下来了,要放在她身边养吗?
思及此,祝吟鸾惊觉,她好似也成为了嫡母。
卫如琢去而未归,这一夜祝吟鸾彻夜未眠,她听到东院的小丫鬟备水送了进去。
怕明芽担心,她绕是没睡也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脑中走马灯似地刮过她和卫如琢的过往,除却忙碌的乏累,只剩下平淡的无味。
过了这个年关,便是第四年了吧?
翌日,方种月要给祝吟鸾敬茶。
期间,卫如琢一直看着她的反应,他发觉祝吟鸾如同想象当中的平淡,觉得很没意思。
她一向如此,他在期待什么?
何况这样不是很好吗?若是祝吟鸾闹,那场面才算是难堪,难以收场,祝吟鸾虽然无趣,却很贤良,知道进退,不会闹的。
“这是给你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