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的兄弟又不止他一个,他这般猖狂,不过是因为身后母族强大,再加上带兵戍边,圣人偏宠了些。若他触了什么不该他碰的东西,你且看谁能容得下他。”季尧年目光扫过那杯未动的清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转而看向了林令窈那张满是激动愤慨表情的脸:“林阿姊好志气,可肃王叔没有这么好对付,单凭一个没有什么实证的案子就想扳倒他,怕是有些难。”林令窈身子稍正了些,眼里满是笃定:“单靠柴家的势力肯定不够,可若是华阳愿意主动开口呢?你不是一直想查薛稷失踪的事情?只要柴祐安的案子能和季廷棠扯上关系,那谁敢说他没有参与薛稷的案子?说不定你当年中毒的事情也有他参与,毕竞宝庆血统的事情可是他最先提质疑的。”季尧年心里稍有疑惑:“华阳最不喜欢别人议论她与柴家之事,更何况此事涉及党争,现在还要叫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为武安侯说话,这实在不像话,她定不同意。”
“事在人为。"林令窈得意地笑了,“你觉得她为什么不想让你查柴祐安的案子?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因为季则柔自己面上过不去,觉得自己当年和柴家闹得太难看,想刻意回避。要么……她就是知道背后杀柴祐安的那个人是谁,不想让你去招惹对方。”
“小六,你相信她吗?”
“你相信她吗?"季尧年抬眼,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林令窈思量一番,细细分析起来:“华阳公主性格张扬,这些年虽然面上不喜权势,不参与朝政,可当年之事她却也未必真无辜。柴祐安毕竞是她枕边人,他当年对华阳可谓是有求必应,无有不从。这样的郎君却突然与她划清界限,且几个月后便出事身死西北……她必然知道什么。沉默至今,必有隐情。季尧年随意地转着刻刀,放松地靠在一旁:“我明白了,只是我现在身份不便直接去查探,你也少参与此事为好。”林令窈本想说自己无所谓,可看见季尧年那副认真的表情,她只好将自己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待她离去,妲己从殿内跑了出来。
它轻踮着脚蹿到了林令窈刚才坐的位置上,只是低头嗅了嗅桌上的两个茶杯,它便像发狂一般直接用爪子将杯盏掀到了地上。碎片散了一地,像极了他们此刻岌岌可危的处境。季尧年拾起最大的一片攥在手心里,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金砖上,她却像是察觉不到般加大着手里握碎片的力度。妲己嗅到血腥味,本能地狂躁起来,不住地围着季尧年打着转。因为最近事情太多,为了保持正常的社交,她又开始服用噬心丹。长期服用这种有毒的丹药,不仅会让情绪处于焦躁不安的状态,甚至有时还会丧失理智哪怕知道这样会让自己逐渐沉沦依赖于药物,可是没有办法…她必须拥有健康的体魄,要是连东宫都走不出去,那自己怕是连尸骨都要被人啃成渣子了脑中的撕裂感的稍缓,理智回笼,季尧年猛地松开手,染血的碎片随之滚在了地上,手上的痛感袭来,她咬着牙尽力不让自己喊出声。哪怕自认为习惯了疼痛,可是新伤盖旧疤,这叫人如何不痛?妲己绕到她身旁,为她拖来了一个软垫。
季尧年顾不上擦汗,只能先靠在软垫上,将自己的手心朝上以免血液不断流失,看着掌心猩红的颜色,她觉得身上冷得可怕。热气随着呼吸在流失,妲己在周围发出的跳蹦声响渐弱,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逐渐成为了安静殿宇的唯一声响。
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季尧年知道自己不能心急。绝对不能急……
妲己乖乖地坐在一旁,生怕她又失控。
系统适时上线,骤然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它都不敢在地上落脚,只能颤颤巍巍地扒着季尧年的衣服。
心里害怕宿主还没疯癫中从恢复正常,也不敢开口说话,于是它只好缩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尽力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怎么不说话?”
季尧年稍缓过来些,见系统出现,便用自己带着伤的手将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