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也在歇息,我若离开太久,只怕惹人疑心。”
玉漏不以为意,笑道:“奴替您守着便是,夫人尽管放心。”姚韫知总觉她神色里有些异样,说不清是哪儿不对。但心头好奇仍胜过犹豫,终是点了点头道:“你替我留意他们,我去去便回。”她提了风灯,顺着小径缓缓走去。山间春夜花香袭人,幽径蜿蜒,草木沉沉,一路皆是轻微的风响与虫声。
走得越近,姚韫知心中的疑惑便愈发深重。前方花木退散,汤池轮廓渐显。池边有衣袍堆叠,青布随风微扬,池中隐约映出一道修长身影。
她怔了一瞬,抬脚又顿住,心口“咚"地跳了一下。昏黄的灯火从风灯中泻出,映在水面,也映在那人的背上。线条颀长修挺,肩胛宽阔,肌肤因热雾氤氲泛着一层细汗的光泽,仿佛一块温热的玉石。
沿着背脊蜿蜒而下的,是一道道浅红未褪的痕迹,在水汽中时隐时现,若真若幻。那些伤痕并不狰狞,反倒添了几分危险而脆弱的美感,带着不可言说的诱惑意味。
池水微荡,水珠顺着他湿润的发梢滑落,沿着脊骨低落至腰际,又隐入水中,看不分明。
姚韫知心中骤然一紧,呼吸仿佛在这一刻也滞住了,脚步刚刚挪动,便觉一丝不该有的灼热从耳后蔓延开来。
她心头一惊,连忙转身欲走。
却在此时,池中人似察觉到动静,声音带着警惕:“谁在那里?”姚韫知脚步一滞,尚未回答,忽听"嗖"地一声,一支暗箭贴着她的肩擦过,深深钉入身前树干。
她心头猛地一跳,倏地转身,风灯一晃,光影照出不远处的脸。竞是任九思。
她面色一沉,“怎么是你?”
任九思似也有些惊讶,但旋即一挑眉,懒洋洋地笑道:“怎么就不能是我?”
“下流!”
姚韫知怒骂一句,转身就要走。
却听水声一响,任九思竞起身从池中站起,袍子随手搭上身,却遮不住胸前水珠与薄汗。
姚韫知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侧过头去,脸色绷得发冷。“夫人何必这般紧张,“他低声笑着靠近,“又不是没看过。”他说着披好衣袍,走到她身旁,嘴角勾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姚韫知冷笑一声,道:“九思公子倒真是无孔不入,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任九思慢悠悠地答:“夫人过奖了。”
他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靠得近了些,捧住她的脸,眼神微沉,语气却似笑非笑,“听说您是和张公子一道来的……看来小人还是不够分量,不能让夫人抛下一切和小人远走高飞?”
这个人当真是恶劣至极。
明明他也不能抛下一切,却偏偏说这样的话。倒显得他像是那个被辜负的人。
姚韫知别开眼,冷静道:“不过是同行罢了。若不是跟着张府,我还能随宜宁公主一道不成?”
说到这里,她忽而想起正事,神色一肃,“对了,宜宁公主人呢?”任九思道:“小人不知。”
姚韫知眉头紧蹙,语气陡沉,“你不是她叫来的?”任九思耸了耸肩,语带玩味道:“我猜,把你骗过来,大概是驸马的意思。”
姚韫知脸色更冷,“驸马那样的人,怎会做出这等胡闹事?”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又斥道:“一定是被你带坏了。”任九思忍俊不禁,“夫人觉得是我,那便是我吧。”姚韫知亦无意将气氛引入暧昧的境地,话锋一转,正色问道:“公主让我把柳絮带来,是想查她什么?你同我交个底,她到底是什么人?”任九思略顿,才道:“这事我也未细问,只知公主确实有意借此机会查清她的底细。明日若公主来借人,你直接应下便是,余下的,不必多管。”姚韫知却仍皱着眉,“可在张暨则眼皮子底下做这事,真的妥当吗?”任九思道:“张大人这次回京诸事缠身,大约顾不上盯着一个侍女。”姚韫知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