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都要袖手旁观,又凭什么要我以身犯险?”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砸向任九思。
他嘴角扯起一丝苦笑,“原来,夫人是这么想的。”
须臾,他神情恢复了适才的从容淡漠,手指重新落回到琴上。
弦鸣震得手炉腾起细雪似的灰,他像是泄愤一般,将原本悠扬的琴音变得嘶哑刺耳。
姚韫知心脏“扑通”跳得厉害。
她不愿再此处久留,掉头回了临风馆。
回到屋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到墙边,取下了那一张许久没有碰过的焦尾琴。
这张琴,她保养得很好。虽许久未碰,却还是一尘不染。琴面上有几道细微的裂痕,经过细致修复,还是留下浅浅的痕迹,像是没有办法愈合的伤疤。
指尖轻轻一拨,弦却骤然“啪”地一声断裂,划破了手指。
鲜血将琴弦染红,她却浑然不觉得疼,只慌忙用手帕擦拭去飞溅在琴上的血滴。
他的遗物本就不多。
这是最珍贵的一件了。
无端的,她忽然想起了被父亲禁足的那段日子。
那时,她已四五日粒米未进,身子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悬着的气。她软绵绵地趴在窗边,指甲不时磕碰在窗框上,发出细碎的“咔咔”声。窗扇沉重而僵硬,每次推开不过寸许,便又渐渐合拢。
整个人淡得就像快被蒸化的青烟。
意识昏沉间,一道冷峻的声音传入耳中:“小姐还不肯进食吗?”
侍女答道:“奴劝过小姐许多次,可小姐说什么都不愿意吃。”
姚韫知的意识已然十分混沌,手中却还紧紧攥着什么东西。
姚钧走到她身侧,带起一阵微不可察的风。似乎是被这股气息惊动,姚韫知艰难睁开干涩的双眼,眼前的光影模糊不清。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几乎是本能地直起身,声音嘶哑,“怀序,他……”
“言怀序没事,”姚钧淡淡道,“那位宜宁公主的本领当真不小,她以死相逼,还真就让言怀序多活了几日。”
姚韫知脑袋里嗡嗡作响,思绪并不清明。
听到这个消息,她也不知自己应该是悲是喜,咳嗽了两声,问道:“那宜宁公主还好吗?”
姚钧并没有心思回答姚韫知的问题,直接冲着她伸出手,道:“东西在哪?”
姚韫知本能地将手帕缩进衣袖里。
姚钧看见了,命令道:“拿出来。”
姚韫知用力攥紧衣袖,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姚钧道:“宜宁公主说,言怀序曾交给她一封血书,只是此物托人保管,一时无法取来。那东西,她是给了你吧?”
姚韫知眼睫微微颤动。
片刻过后,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没有。”
可她实在不擅长说谎,更骗不过对自己了如指掌的父亲。
果然,姚钧再一次伸出了手,重复道:“交出来。”
姚韫知也知道自己欺瞒不过,索性仰起脸,倔强道:“除非爹爹带女儿亲自面见陛下,否则女儿不会把它交给爹爹的。”
姚钧叹息道:“韫知,别傻了,若陛下真愿意听言家的人申冤,直接召见言怀序便是,一封血书又有什么要紧?”
姚韫知觉得自己沉没在了一层厚重的迷雾里。
“既如此,爹爹缘何一定要拿走我手中的东西?”
其实,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姚韫知自己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此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任何转机。
想必魏王和张暨则他们早已是胜券在握。
皇帝不愿意见言怀序,也不愿意理会任何为言家求情之人。
魏王与张暨则此刻仍紧追这封血书,无非是为了将案子彻底做实,待言家满门抄斩后,再无人能寻到由头为他们翻案昭雪。
姚韫知将手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