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欠账就算是祖宗保佑平安顺遂的一年,更别说存钱。
难怪府城的百姓整天绝望麻木,这么高的粮价,谁能有活路。
所以江明书日日盼着江玄戈的成绩早点出来,他们能早点回到南宁县。江明书天天和江老爷子嘀咕:“早知道府城粮食这么贵,我们应该自带粮食来的。”
被江老爷子一瞪,江明书怏怏地跑了。
没一会儿江老爷子便看见江玄戈带着李力回来了。江老爷子忙迎上去:“彘儿,那位先生可答应了?”
江玄戈摇头:“没有。”,他笑了笑:“不过,我相信他会答应的,哪怕现在不答应,以后也会。”
江老爷子从不怀疑江玄戈的任何话,听江玄戈这么说,只为他高兴:“好好,彘儿就该是当了大官的老师才有资格教呢。”,他孙孙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
江玄戈并未向江老爷子解释。
在等成绩出来的这几天,江玄戈天天都去拜访徐寿禄。
陈临渊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面的无可奈何,没办法,他就从未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明明他和老师天天都在拒绝,偏偏这小子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日日都来,还每次都笑容可掬的,他说话又好听,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徐寿禄和陈临渊也不好拒绝江玄戈的上门。
虽然惊叹于江玄戈的厚脸皮,对江玄戈的博闻见广却深感佩服,不知江玄戈这么小,从何得知那么多事情。
大到宇宙洪荒,小到病菌微尘,就仿佛没有他不知道的,这小子让老师都一日比一日叹服,望着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满意,只恨不得这是自家的子侄。
如此多接触了几日,徐寿禄和陈临渊对江玄戈说话都随意了很多。虽说嘴上说着已经对朝廷绝望,但徐寿禄本就忧国忧民,聊起民生多艰,自然就聊到了当今朝局,徐寿禄叹道:“陛下听信小人谗言,朝廷诸公只为结党营私,全然不考虑百姓艰苦,外有异族虎视眈眈,不停南下劫掠,内有灾害不断,流民匪寇不绝,我真为天下担忧,如朝廷上能多一些真正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着想之人,大梁何愁不再兴啊!”
陈临渊气道:“老师,陛下如此对您,你又何必再为他担心。”
“陛下只是被小人蒙蔽,他宵衣旰食,勤政爱民,只要身边少一些为一己之私利的小人,定然能治理好大梁。”,徐寿禄摇头感叹道。
江玄戈忽然轻笑一声。
徐寿禄和陈临渊同时看向他:“不知江小公子为何发笑?”
江玄戈看向二人,:“我笑徐公一心为国,却天真到可笑。大梁如今的境况,哪里是换几个贤臣或是换一个勤勉的君王就能挽大厦于将倾呢?当一个朝廷,一成的人掌握着天下九成的财富,而余下九成的人却连肚子都无法填饱的时候,便已走到绝路,如果不彻底改变这种分配局面,大厦轰塌尽在眼前,绝无其他生路!”
徐寿禄和陈临渊骇然地看着江玄戈,随即徐寿禄看了看外面,见无人听到这才松了口气。
“小公子,万万不可再说这般大逆不道的言论。要是被人听到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主官缩在官衙里一步都不敢出,各地的卫所备军不敢抵御仇敌,倒是对百姓刀兵相向,各路反叛军,招而复降,降而复招。徐公,您来告诉我,谁来治我的罪?”,江玄戈面露嘲讽:“若真有人来治我的罪,我倒对朝廷高看几分,至少证明,这个朝廷的官府机构在正常运转,这个朝廷在百姓心中还有余威。”
徐寿禄和陈临渊对视一眼,心中大骇,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江玄戈的话。
徐寿禄如被雷击,绝望瘫倒在椅子上,双眼空洞,喃喃:“难道真已无路可走?!”
江玄戈见状,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几页纸:“徐公,您有能教日月换新天的大才,您应该为之奔走的是这片土地上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而不